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再多站会,他可能比小少爷要早走。
白奎何尝不发愁,“要是能劝得动,我早就上去了,还用站在这里当望子时。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彧儿何时听过我的话?只有老子听儿子话的份。”
寒风瑟瑟雪飘飘,主仆俩双双叹气。
“管家,去地窖把那坛少爷收藏的酒酿拿来。”
待酒酿拿来,白奎将身上披风解下扔给管家。迈步走上练武场。
“儿子,练了这么久了,过来歇会。我把你藏在地窖的酒酿拿来了,你喜欢喝这种甜滋滋的东西?爹今儿沾沾你的光,跟你一块品一品!”
白奎走到兵器架后面的台阶,将台阶上碎雪随意随意扫落,坐下。
少年挽剑收势,身上单薄的练舞服早已被汗水浸湿,胸口起伏比平日要剧烈。气息却不见纷乱,依旧稳得很。
他走到台阶旁。在男人身侧坐下。
白奎将酒坛盖子挑开,就着坛子抿了口,带着酒气的甜味齁得他五官挤一块,“怎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白彧不语,接过酒坛也小小抿了口。
“爹,你喜欢娘吗?”微微抬头看着上方飘零而下的朵朵灰影,白彧问。
“废话,不喜欢哪来的你?”
“娘当初走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
白奎怔了下,自然难过……他伸手探向少年额间,“没烧啊,怎的说胡话了?儿子,你以前可从来不跟爹聊这些。”
说罢又拍拍少年肩头,赶他起来,“我让人烧了热水,你赶紧回房泡个热水澡,再吹一会风,衣裳都要结冰了。”
少年偏头看他一眼,把酒坛塞过去,“这坛酒酿你开的,慢慢品,记得喝完。”
“……”你老子不过少答一句,你就开始坑爹?
少年提剑走了,回到练武场继续饮风吞雪。
白奎抱着大半坛酒酿望天。
唉。
他说什么来着?
劝不动。
白家只有老子听儿子话的份儿。
……
年节至。
徒北村有人住的门户又贴上了喜气春联。
霍家院子闹哄哄的,全是来求字的村民们。
苏家院子也不遑多让,一个小麦穗闹腾程度能抵半个村。
“甜宝姐姐,这次就带上我一块去嘛,好不好嘛?毒老头都能一块去,为什么我不能?你不在家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多孤单啊?没人玩没人陪没人疼,就是冬天菜园里上霜打蔫的大白菜啊!”
堂屋火盆子旁,小麦穗仗着自个是女娃,赖在少女身上撒娇打滚。
苏武捂着耳朵痛苦不堪,“小麦穗,求求你,借几步说话,你上门口嚷嚷去成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尤其是最后一句,让师父师娘听一听!”
这种音杀功简直杀人于无形啊我滴娘!
小麦穗下巴一抬,“等我能一根手指头揍你我就上门口嚷嚷!”
其余人习以为常面不改色,人均耳里两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