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鲁嬷嬷皱眉,打开木匣子。
匣子里装着一块两指大小透明玉石,玉石里一缕红丝悬浮。
少女指尖的血珠滴在玉石上,红丝便发出一阵轻微颤动,顷刻后又归于平静。
鲁嬷嬷眉头皱得更紧,从怀中掏出把竹笛,看了面色平淡的少女一眼,将笛子凑至嘴边吹奏。
白彧见状脸色微变,强忍着冲动才没把笛子夺走。
笛音轻扬婉转,与此前听过的高亢略有区别。
一直神色平淡的少女在笛音传出后,漆亮杏眸有了细微变化,瞳孔缓慢扩大,眸光也呈出涣散,如同人精神恍惚时的模样。
见状,老妇人停下来,满脸不解,“红丝玉有反应,听到魂曲如坠梦,确是中了血丝流虫之相……这就奇怪了,缘何解不了?照理说只要血丝流虫在你体内,闻到红丝玉的味道,不出半柱香,血丝流虫就会循味钻出来。”
及后想到什么,老妇人脸色一凝,“你中的蛊虫可是完整的?”
笛音消失后,甜宝眼睛就恢复清亮了,此时听到问话,方才幽幽回答,“……不完整,中的可能是半条的半条。我把它掐掉了,虫脑袋还是虫尾巴没找着。”
“……”鲁嬷嬷脸皮抽动,嘴巴张了又张,一时间说不出话,表情难以形容。
她没见过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事关自己性命时还能表现出来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鲁嬷嬷,不完整的蛊虫你也定有方法可解是不是?”白彧手指无意识攥紧,浑身紧绷,眼睛死死盯在老妇人脸上。
“解不了。”老妇人三个字,青年脸上血色飞快消失。
瞧得她都有些不忍心了,又道,“不过,血丝流虫以头尾释毒,以体蕴毒。身子被掐掉了,仅剩一个头部或者尾部,能释出的毒性并不大,所以暂时来说不会有太大危险。但是没有虫体感应,残体也诱不出来,会一直留在小姑娘身体里。待时日久了,毒素持续侵蚀破坏……不受刺激便罢,若受刺激情绪起伏过大,必死无疑。”
甜宝依旧稳如老狗,“时日久是多久?”
鲁嬷嬷,“中血丝流虫者最多三日便会疯癫。你这种情况不好说,短则一年,长也不过二三载,累积的毒素就会开始影响你,难以压制。”
旁边还在燃烧的火炉子,木柴在火焰中时而发出噼啪声响。
屋子里一时间无人声。
鲁嬷嬷皱着的眉头就没松过。
羌族驭蛊原本是为保命及救人,羌族蛊医的名头也曾盛极一时。
只是后来有族人渐渐生出了野心,羌族在外的口碑也变了味,人人闻之色变。
连翘上位后更是变本加厉,把整个羌族当成谋私工具霍乱中原,令人怒其不争。
羌族……早就不是她记忆里那个羌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