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一行跟着断刀回到大越边境时年关已过。
穿行边境小镇,入目各处张贴的红色春联,是年节最后一点余味了。
大越两万士兵就驻在边境小镇外五里的浦滩。
宽而浅的河滩如一面偌大冰镜,河滩旁营帐如雨后春笋林立,灰扑扑的颜色显摆着久经的风霜。
早上天未亮,便有鸣哨声响起,士兵们迅速集合营地演武场进行演练。
午间小息,下午继续演武。
一天只放两顿饭,每人能领的量有数,仅够吃个六七分饱。
几人来了军营后有幸亲眼得见放饭的情景,士兵们排成一列列领饭,有秩序有纪律。待领了饭走过一边,吃相跟领饭时的守规矩大相径庭。
囫囵吞枣的吃。
连向来自诩吃相豪迈的苏武都为之咋舌,怀疑士兵们是直接把饭倒进肚子里。
再待入夜后,士兵们各自归营,往铺盖上一躺就能睡着。
没有供取暖的火堆,木柴要留着给整个营地士兵做饭。
没有足够的水源,大冬天里想洗个热水澡都是奢望。
连饭也要省着吃,若是哪日后续粮草没跟上,省下的粮食便是渡过难关的救命粮。
骑兵营的战马都比士兵们过得好,起码每日有足够的草料吃,爱惜战马的士兵将它们当成亲人看待。
又是夜色降临。
主帅营帐前生了篝火。
木柴是士兵特地送过来的,是军营主帅特有的供应。
“听副将说几位是主帅很重要的亲人,担心你们初来军营受不住冻,粮草官杨大人特地吩咐我们把木柴送来。”送木柴来的士兵很尽责,帮着把篝火生起来,乐呵呵的,“这本来就是将军的特供,不过以前将军从来不用,杨大人还开玩笑说将军攒下的那些柴火能烧好多顿饭了。”
苏武性子最外放,跟谁都能自来熟,立刻搭话,“为什么将军从来不用?”
“将军说不管将还是兵,都在用生命守护山河百姓,士兵跟着他在战场上洒热血抛头颅,他也应与自己的兵同甘苦共进退。所以将军领兵的时候,都跟我们一同吃住。”提起将军时,士兵眼里皆是崇拜与信仰,“我们袁家军,不管为将的是哪一个,都是如此。”
“你也是袁家军,这么说你的兵龄也很长啊!老资历了!”
“哈哈哈,不到二十年,我还算不得老资历,军营里跟过将军最久的应该是副将他们那群老兵,资历可以追溯到以前袁老将军还在的时候去了。”
“军营这么苦,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回不来,你们会不会想家?后悔来当兵吗?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