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跟何家近段时间家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上门求医的,上门道谢的,求医道谢顺道留下来唠唠嗑的……热闹一度冲淡了天灾带来的压抑悲苦。
十来天功夫,刘、何、苏三家小辈也好得如胶似漆了。
两家长辈见此情景,又是笑得合不拢嘴,引周围人艳羡。
何家两老疫病已经康复搬出了柴房,只是身子骨多年劳累坏了底子,还需要长时间将养。
十月秋意浓,天气开始转凉。
白日里太阳好,二老就坐在院子廊檐下晒晒太阳,跟上门的村民闲坐唠几句。
“苦尽甘来啊,以后你们就等着享福了。”有村民笑道,“所以说人做事真的要讲良心,要积德,真有因果的……有些人事情做得太绝,这不就遭了报应了,天天坐在家门口骂天骂娘。”
“你说的是陈家村那户吧?哼,活该,他们家那个老虔婆日后准没好下场。当年骂苏家秀儿不下蛋,苏家前脚流放后脚就磋磨人闺女,好在秀儿走得快,不然待下来才是真不值。他家陈德后来娶了老虔婆娘家远房侄女,你们猜怎么着?那也是个厉害的,闹得陈家天天鸡飞狗跳!”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该!”
何家人听着,嘴上没多说别的。
他们是苏家外家人,这种事情说多了总归不好。
何况陈家跟苏家早就没关系了,陈家过得好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了,他们背地里偷着乐会就行。
吴氏从灶房里提了暖茶过来,顺势坐下听听八卦,片刻就忍不住了,拉着凳子坐到婆婆旁边,压低声音,“娘,广儿萍儿现在跟他们表哥表姐可玩得好呢!小安现在做航运生意,听说在大越好多地方都有自己的码头跟航线……害,那些东西我一个妇人家也不懂,总之挺能挣钱,娘,您说让广儿替小安做个跑腿儿成不成?咱也不求多,一年到头能挣够他自己吃的,养得起媳妇孩子就成,咋样?”
何老婆子今年也六十多了,农家人一辈子粗茶淡饭过的清贫日子,又大病了一场,脸上病色未褪。
闻言老婆子嗔了儿媳一眼,“你那点小心思娘能不知道?不过这事儿暂时别提。苏家是记情的,但咱不能贪。你听娘的,咱便是不提,小安他们也不会看着广儿萍儿过穷苦日子,要不能带着广儿他们去府城见识?。”
吴氏咬咬牙,点头,“娘说得对,我听您的!”
不提就不提,看情况广儿就算不能搭上苏家大船,也能捡点小鱼虾吃!
够了够了,不敢贪!
免得做得过了最后鸡飞蛋打两头捞不着。
陈家就是前车之鉴啊!
“爹,娘,我去给你们煎药去!有事儿叫我啊!”
何老婆子跟何老汉看着儿媳风风火火背影,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