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兢兢业业不服,“家主,奴才年纪是大,但是绝对不耳背,银庄管事说的确实是白府有大项支出,已拿走七十万两白银。”
白奎后背一垮,压上椅背,捂心的手无力垂下,状若游魂,“少爷干啥大事了?”
“少爷在禹州买光了一个县城的米粮。”
“多少?”
“约十五万石。”
白奎吭哧吭哧喘气,片刻后缓缓坐直,挑眉,又缓缓笑开来,“大粮商管小粮商,鱼虾在一个池子里。以大越现在的国力,一个县城所有粮商手里的存粮加起来撑死不会超过五万石。彧儿却买了十五万石粮,剩下那十万出处,唯有官家粮仓……哈哈哈!”
老管家亲眼瞧着主子从奄奄一息到疯了样大笑,给吓着了,“家主?”
家主别是被少爷给气疯了吧?!
白奎停下笑声,摆摆手,“行了,让他玩。”
老管家嘴角抽了下,犹豫须臾又道,“家主,这样会不会太打眼了?皇上私人钱库里能动用的银子也不过二三十万两,少爷这样把家底露出来,恐遭人眼。”
“家底?你说那七十万?那也太小看我白奎了。”男人不屑哼了声,拍拍椅子扶手站起,背手离开大厅,背影昂藏豪迈,“我白家富可敌国!老子敢让儿子撒银子玩,会怕打眼遭人抢?哈哈哈哈!”
老管家默默瞧着家主潇洒背影,悄悄翻白眼呵了声。
说得大气。
您刚才倒是别一副缓不过来的样儿啊,吓奴才不是。
禹州宁水这边,甜宝等人依旧源源不断买粮。
就从县里粮商手里买。
今天买光了明天又有货调过来,米面价格也是两日一变,节节攀高。
手持白家令牌的白少爷豪横得很,不管什么价格照单全收,从不还价,连对方主动抹零都担心对方吃亏,零头一并付清不少一文。
苏文手里的账本也越来越厚,清清楚楚记着哪月哪日从哪家粮铺,经何人之手以何价格购入多少粮,总计多少银两。
账目细致精确到以文钱为单位。
十月转眼过了大半,禹州气温一天比一天冷。
受灾百姓虽有粥水勉强果腹支撑,日子依旧一日日更为难过。
衙门依旧没有合理有效措施,每日里拿出来赈灾的米粮反日益减少,最后干脆只往外摆出几个粮袋做做样子。
十月二十八。
禹州府衙突接到消息,皇上亲临禹州,人已经在衙门大门口。
禹州知府徐扬连滚带爬赶往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