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儿最惨。
这种事真不该在秀儿面前提。
何大香为了安慰秀儿,立刻调转枪头把千里之外的陈家骂上了,“要不是那家把你耽误了,秀儿你肯定早就儿女双全了!陈家老虔婆不积德,遭的断子绝孙的孽!要是早知道这一茬,当初她家上门提亲的时候老娘就抄扫帚把他们哄出去!”
“这些话就甭说了,亏得秀儿早早跳了出来,福气在后头呢!”
“对对对,福气在后头呢!都甭愁了!再有几日就是清明,晚些伺弄完药园,咱叫上村里妇人,一块摘艾叶去!”
“成,孩子们都不在,仅做咱家自己吃的用不上多少艾叶,半天就能摘够。”
三个妇人默契转移话题话题,苏老婆子搁堂屋里拿着布料裁剪,眼角晕着无奈笑意。
谁都有难念的经,得自己看开才成。
比方她跟老伴,老早就看开了,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又是跟着毒老他们带大的,眼界不再是家里一亩几分田,日后他们的未来如何,全看他们自己造化。
他们这些老家伙只要待在家里平平安安,不让孩子们担心就好。
“又裁小娃娃衣裳啊?”苏老汉躺在一旁躺椅上,笑呵呵跟老伴搭话。
苏老婆子眼角笑褶子多了些许,手上动作不停,悄声道,“秀儿成亲时毒老整了好药哩,不定再过一阵子,咱家就要添丁了,小衣裳自然要早早准备好。小安他们哥仨跟甜宝出生的时候,家里光景不好,没能给他们准备好的。现在条件好些了,布料啥的咱也不差,多准备点好。”
“成,多准备些!小虎鞋也多整几双,剪刀拿来,我给你剪鞋面!”
堂屋里交谈声喁喁,时而有笑声溢出,跟汉子午睡发出的鼾声交织在一块,平淡又温馨。
霍家院子里。
霍子珩搬了躺椅躺在屋檐下阴凉处,乘着风,眺天际云卷云舒,嘴角噙浅浅笑意。
耳畔是妇人咔咔嗑瓜子声音,“笑什么呢?一个人偷着乐?你也学学对面苏家,人一天天的唠嗑多热闹?老娘跟你待一块,嘴巴闲得只能嗑瓜子!”
男人转头笑看抱怨的妇人,“为夫给你背千字文?”
“……算了,你闭嘴吧,我还不如嗑瓜子呢!听你背书我就想睡觉!”霍氏吐槽完仍觉不忿,作势狠狠掐男人胳膊,力道之大,连个褶印子都没留下。
惹来男人低笑声。
霍氏笑啐了句,继续嗑瓜子,跟男人一并看天际浮云,眼里是岁月静好带来的满足及平和。
另边厢白府。
白奎在客厅里暴走好几天,地上都要踏出道来了。
老管家也跟着好几天的胆战心惊。
这次少爷离家后,他总觉得家主不对劲,像随时要发狂的狗,龇牙马上能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