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把女儿抱进怀里,头抵着女儿同样羸弱的肩,泪水沁入衣料。
所以她们不能强留彧儿,得放他走才是为他好。
……可乍见后又面临生别,她们尚且如此难过,那三妹该痛成什么样?
她的三妹妹痛了难过了,只能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连找个人倾诉都不能!
……
女皇回宫后即刻下诏令,整个西陵各府城、关口通通戒严,以追捕缉拿盗皇陵贼人为由,严查出入百姓、行商。
褚天行被灭口,他炮制出来的铁人也被人运走了,好在距离事情发生只有短短一日,那些人定还踩在西陵滨土。
严查未必能顺利把那些人揪出来,但是同样,对方想要顺利离开西陵,也没那么容易。
转眼九月初,老头肩上的伤好全了,甜宝一行离开在即。
他们来时月正圆,如今又变成了一轮弦月,挂在黑蓝天幕冷冷清清。
长公主府渐渐安静下来,四处亮着的等也逐次熄灭。
南苑客房里,甜宝倚窗静立,片刻后身形一闪,翻身上了房顶。
看到懒洋洋躺靠屋脊的白衣青年时,并未惊讶。
她走过去在青年旁边坐下,跟他一块抬头望月,“长公主睡着了?”
“嗯,年纪大了熬不住困,哄一哄便睡着了。”白彧笑笑,轻描淡写。
“不舍得?”
“胡说,我有什么不舍得的,这里不过是我们旅程的一站,天下之大等着我们遨游呢。”
甜宝扔给他一个果子,自己也啃一个,容色淡淡,“从小到大嘴最硬。”
白彧,“……”
“甜宝,说错了哦,我这张嘴牙最硬,骨头比牙更硬。”
换来少女一捶。
白彧啃着果子吃吃笑。
吃完果子扔了果核,甜宝头枕双臂往后躺下,望着头顶弦月寒星,“凤红蔷的不孕症我能治。”
好一会青年话语才传来,“治好了不见得是好事,只会让她重复经历长辈们经历过的痛苦。”
只有把背后下毒手的人揪出来解决掉,西陵皇室才能真正安宁。
否则,还不如现在。
“你猜是谁?”甜宝偏头,问。
“北襄嫌疑最大,但是褚天行死时留下的线索,又让我不敢确定了。”
“你要管吗?”
白彧此时也偏了头,凝着少女,眼底少有现出一丝迷茫及犹豫,“甜宝,我不知道。”
少女抬起手来弹了下他眉心,把那里蹙着的褶皱弹去,一如他往时对她那般,“迷茫的时候,顺心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