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岛这一夜格外安静。
周边其余岛屿也如是。
这两年杀殿鬼帝每至八九月份都会出现在外海,逗留十天半月才会离开。
各海寇团于这个时间段里,只要看到扬起白帆在海上随风漂流的华船,都会选择视而不见,绝不靠近。
头年老桑仗着在诸多海寇团排名前五的实力跑去招惹,不少人在海滩上看热闹,一个果子没吃完,老桑六十多好手的团就死得只剩了一个。
那一个还是人家专门放回来的。
自那以后杀殿就成了各大小海寇团的忌讳。
没成想昨晚惨剧重现。
南岛百人大团这次是真正全军覆没,一个没回来。
六十多人在海上喂了鱼,三十来个在西北岛小渔村喂了马蜂。
这头海寇团还震惊于小渔村也藏了狠角色时,更让人惊悚的来了。
鬼帝的船在岛外滩泊船了!
这怕不是准备屠岛!
海寇们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朝阳从海平面升起,阳光穿透水雾照射在四面环海的岛屿上。
小渔村的渔民们已经从昨夜惊魂缓过来,继续每日劳作,或结伴出海打鱼,或清洗腌制晾晒鱼干。
留在村里干活的人少不免心中好奇,时而引颈往那栋小木屋探看。
“昨天晚上来的那两人是中原人吧?看着就一身富贵,跟咱们完全不一样,没想到鲁嬷嬷还认识这样的人。”
“不是嬷嬷认识,是甜宝和毒老认识,昨晚那两人是追着他们回来的。怪不得之前甜宝跟我打听中原,原来他们就是从中原来的。要不是脑子不记事,早就回去了。”
“他们的朋友找过来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了,唉。”
“……嬷嬷跟甜宝他们这一走,以后海寇再打过来,咱们又只有挨欺负的份了。”
“咱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总不能要求人家为了保护咱,一辈子留在这里吧?”
渔民们说着说着情绪便低落下来。
可不是?他们以前就是一直这么过来的。
小木屋那边传出动静,周围渔民立刻抬头看去。
屋里的人走出来了。
嬷嬷,毒老头,甜宝,以及昨晚突然出现的两个贵气人。
穿黑衣的俊俏男子手里还拎了个跟他形象气质极不搭的灰布包裹。
众人心里顿时了然,鲁嬷嬷他们是真的要离开了。
“诸位,这两年在渔村承蒙照顾,老身跟毒老头、甜宝都会铭记于心。今我们与亲朋重逢,该回去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来日再聚。”
鲁嬷嬷跟渔民们相处时间最长,也最亲近,她环视围靠上来的人群,看出他们的不舍以及低落不安,敛了笑正色道,“你们也莫怕,走之前我们会将自己惹的祸解决,断不会让南岛的海寇将怒火迁到你们身上,还请大家安心!”
“鲁嬷嬷……”包头巾妇人为首,一群渔妇不自觉红了眼,心头涌出感激。
白彧站在稍后方,偏头唤了声,“绘影。”
他身后立刻现出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如同分出来的影子。
渔民们瞪着睁圆的眼,大白天光线明亮,他们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让魅影将南岛余孽解决掉,另外,将船上的旗拿过来,插在此处。”白彧低声吩咐。
绘影压下心头惊诧,应了声是,又如鬼魅般消失。
很快,黑底红边的缎面旗帜立在了渔村上空,迎风飘扬,方圆数十里一眼就能看到。
渔民们对此感到莫名,不懂为何那位贵气青年要在他们村里插上一面旗子,又不敢多问,暗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