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城门无法隔绝城外冲天喊杀声。
南桑军士气如虹。
城内百姓躲在家中,紧闭门户,绝望在上空蔓延。
南桑打来了。
南桑军破城如破竹,粱城怕是也保不住了。
“呜呜呜……爹,娘,小宝害怕……”巷尾民宅小儿惊惧啼哭。
手握木棍的男人守在院门处,浑身都在发抖,强作镇定,“不怕,小宝不怕,爹娘会保护你的!”
家中妇人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脸色煞白,及后快步跑去柴房,将孩子藏在柴堆后,“小宝,嘘,别哭,爹娘跟你玩躲猫猫,你要是不哭不出声,就赢了哦!”
娃儿含着泪,懵懵懂懂捂住了自己的嘴。
妇人深深看他一眼,用木柴将他小小身影完全遮住,转身后泪如雨下。
……
临街巷口富户,急急忙忙将家中风华正茂的女儿藏进米缸。
“藏好,听爹的,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女子泪流满面,几乎发不出声音,“爹……爹……!”
男人眼睛赤红,厉声,“听话!”
南桑军一旦入城,什么严明军令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背地里多的是不守纪的兵!赤城阳城死了多少百姓,最后只说是不通人性的神兵所害!
实际上那些混在军中的军痞才是魔!
烧杀抢辱,没什么不敢做!
……
城中贫民区,白发苍苍的老人呆呆坐在家门口,听着擂擂战鼓,听着阵阵叫嚣,眼神空洞麻木。
后头男人妇人拼命想把他们往家里拽,皆被强硬推挡。
“爹,娘!快进家来躲,南桑军要杀进来了。”
“儿啊,快进去,把门顶上,别管我们,爹娘心里有数。”
“你们这是干啥?儿求你们了!快回家啊爹!娘!”
老人干脆将儿女推进院子,从外将门反锁上。
活到这把年纪不死也没啥用了,他们就待在家门口,也许南桑军冲来杀了他们,过了瘾,就不会再往屋里闯。
这把老骨头,也算有所值。
……
咚——
一声巨响。
响声重重砸在粱城每个人心上。
南桑在破城门了,地皮为之颤动。
十余丈高城墙上,东濮皇、闻人靖等七人并排而立,视线紧紧盯着下方,手扣在墙砖上无意识收紧,紧张得指骨几欲拗断。
南桑大军最前列黑衣冷冽的,就是神兵团。
目测至少八百之众,站在那里如同南桑剑锋,剑气之盛,披荆斩棘。
“南桑嚣张至此!”东濮皇眼角猩红,气得声音抖震,“神兵有遁地之能,他们却偏用这种方式破我粱城城门,玩这等猫戏老鼠的游戏,故意折磨城中百姓意志!辱我东濮兵将!”
“稍安勿躁,明月郡主大情大性言出必行,南桑会戏耍我等,但她不会。”闻人靖唇角紧抿,嗓音沉稳低沉,于此刻极能安抚人心。
东濮皇用力闭了下眼睛,颔首,“对,她不会。只要我们守诺,她亦会守诺!”
“望白——”大融皇下意识往另一侧看去,眼睛一下瞪大,“望白下去了!”
其余六人立刻凝目,轻易攫住了那道灰色身影。gòйЪ.ōΓg
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举步朝叫嚣的南桑军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