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看到竺韵诗走进营帐,便急忙走过去支支吾吾问道:“这位,姑娘,我,可以走了吗?”
“我今晚也要离去,你今晚自由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你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竺韵诗并无为难宗正的意思,只是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出她对宗正的疑惑。
“什么问题?”平素都不理不睬,今日竟有问题询问于己,宗正不免有些好奇。
“你可认得一个姓宗的,模样如你这般的人?”
宗正听到这个问题心中顿时发毛:“姓宗的,模样如我这般,难道说的是我父亲。这姑娘难道让我三天为奴就是为了查清我的身份,哎,不对啊!这姑娘也就比我大一两岁,又怎么会认识我的爹呢?哎,不管了,娘亲遗训要我改名,自然有她的道理。”
宗正顿了顿,转而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姓宗的,哪个宗?”
“就是,宗族的宗。”竺韵诗回道,
“不认识,你问这个干嘛?那姓宗的和你什么关系?”为了打消竺韵诗继续追问的念头,宗正便假装不知,反向竺韵诗发问。
竺韵诗见宗正似乎丝毫不知道所问之事,转而阴着脸。
“既然不认识,那就算了,你走吧!”
宗正看着她阴深的脸,再想到她内功甚是厉害,便想也不想地离开了!从军营出来后,便来到一空旷处,捡了处软绵的地方便躺了下来。
寒风吹动,晦月无光,宗正望着天上黯淡的星空。忽然想起了和仙婕一起躺在仙草林抬头赏月的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思念仙婕了!
在思念之余又多了几分担心,担心在离开后的日子里仙婕会伤心得病倒,更担心这个傻丫头会为了找寻自己独自走出仙女林。
正在沉思之际,突然两个人影闪过,偷偷地接近宗正,两人从背后一把按住了宗正,宗正猝不及防,正待要挣扎,却突然被打晕了。
寒风吹动着城墙之上的旗帜,发出呼呼的响声。
宋军将士一刻也不敢放松,在王安节的带领下,仍旧照常巡逻,城墙上的火把发出隐隐的光芒,映称着地上的血渍。
城内,白色的瓦墙之下,一阵温煦的火光漫射出来,里面一堆人烤着炭火,火炉里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
王坚和一众武将聚着两只火炉开着军机大会。
王坚说道:“今天这仗,可以说我们胜得着实凶险。”
副将张钰亦大有所感,
“是啊,若不是将军事先留下民兵作为后援,这情况可就不好说喽。”
朱全易说道:“这蒙古军队主帅也不知道怎么了,先前都是集中兵力攻城。今天却从四个城门齐攻,说实话,我们应付起来还真捉襟见肘。”
张迟也说道:“此次攻城,敌人也不知道投掷了什么鬼东西,竟然可以让弟兄们眼睛痛苦不堪,手段也真是卑鄙。”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毫无惧战的样子,言语间便能看出他们皆是久经沙场之人。
王坚用手蹭了蹭火焰,张迟的话引起了他的警觉,遂提道,
“是啊!这倒提醒了我们,张副将,你一会把那个东西送到军医处,让那胡老研究研究,提前研制出什么防治之道,以免下次众兄弟又吃了大亏。”
王坚口中所说的胡老,全名胡适聪,曾是宫中有名望的太医,胡适聪对宫廷腐败以及奸宦作侫是看在眼里,他本心济世为民,觉着为宫中贵族治病有违本心,遂自请为随军之医,既可救治保家卫国的军士,又可偶尔诊治民间疾苦,几番辗转,便一直跟着王坚了。
张钰跟随张坚多年,说到底也是老将,就王坚所提之事,他早就有所警觉,并已经办妥,遂回复道,
“下午打扫战场时,我便命人送过去了,胡老说会亲自过来汇报。”
“张副将做事就是让人放心。”王坚听后不禁夸道。
众人正在烤火欢谈之际,突然有两个军士抬着一个大麻袋走进了内堂。
一群人便将视线转移至眼前的布袋,两人把麻袋重重地扔在众人面前,一副得意的样子。
“报告将军,我们两个按照张副将的吩咐夜探蒙古大营,抓来一个蒙古士兵。”
王坚不禁乐道:“哦!你们俩竟然还有这本事,打开袋子。”
二人解开缚在袋口的绳子,把麻袋抽将开来,宗正的脸便露了出来。
众人一看,都嘀咕道:“这个人看长相分明就是我们汉人,怎么会是蒙古士兵呢?”
王坚亦说道:“你们二人仔细看看这个少年,他明明就是汉人,怎么会是蒙古士兵呢?”
二人听到后立时走到宗正前,由于天黑,二人那时哪看得清所抓之人模样,但是却是亲眼看着他从蒙古大营出来的,心下亦有些怀疑,故而,两人中为首的那人摸了摸宗正的脸解释道:“这个人的确长得像我们汉人,但是将军,是我们亲眼看着他从蒙古大营走出来的。”
王坚素来严谨,便认真严肃地询问道:“哦!你们确定亲眼看见他从蒙古大营走出来?”
二人齐声答道:“千真万确啊。”
“把他弄醒。”王坚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