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死的人也太多,一种不知名的心慌漫袭宗正周身。
宗正看着天上明月,复又看着即将启程北上的大军,不禁心烦不已,便在营中闲逛以解烦忧。
脑海中不断翻覆着近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以致越想越加烦乱,曾经有那么一刻,宗正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自从出得仙女林,似乎一切都变了,自己不再是原先那个纯粹的自己,多了些无可奈何,更多了些多愁善感。
这种繁杂的思绪一直萦绕宗正心头,夹杂着莫名的心慌,宗正感到无所适从,毫无困意。
挨到子夜,大军便趁着黑夜由董文炳率领扶灵北上,剩余士兵在刘秉忠的调度下亦有序警戒防备,过了今夜,若是再无刺客行刺,那么便说明刺客已然中计,故而,大军北上之后,刘秉忠倍加警醒,特命剩余士兵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防备。
看着大军浩浩荡荡走出营门,宗正不禁有感而发,忽而寒毒发作,双手颤抖,宗正便赶紧躲于暗处,挣扎着取来身上药瓶,倒出一枚药丸,当即塞入口内,吞入腹中。
过得片刻,寒意退去,宗正便感觉舒服多了,仔细掂量手中药瓶,才注意到药丸已经所剩不多。
岁月斑斓,宗正细算,自出得美人谷也有大半个月的日子,在蒙古军中转眼已有些时日。
在蒙古营的日子,宗正大多时候是烦闷的慌,如今蒙古军即将分兵北上,一切顺利进行,宗正想着,自己若是顺利引开那些武林人士,那么一切也算功德圆满,那么离自己目标又算近了一步,药丸亦所剩无多,便打算向忽必烈辞行,欲借着引开武林人士的机会返还美人谷,以图下一次机会。
月隐云中,清风徐徐,这一夜太平过去,宗正和刘秉忠便心下稍安。
翌日清晨,宗正便悄悄来到忽必烈隐帐欲意请辞,见到忽必烈,便说道。
“现如今,大军安然分兵北上,大王亦安然避开刺客,梅某这便离开前去引开那些武林人士,此去不知何时方能再见,故来请辞。”
忽必烈想起之前种种,顿生愧意,便挽留道:“梅少侠武艺高强,何不留下随军助我?”
宗正深吸了一口凉气,回道:“军旅生活,非我所乐,请大王勿要强留。”
忽必烈见宗正去意已决,便只道:“梅少侠去意既决,自不强留,救命之恩,未及回报,他日若需我助,定要告知,切记,本王这扇大门愿意永远为梅少侠敞开。”
宗正点头道:“定然相告,大王,告辞。”随即毅然决然离开了营帐。
忽必烈望着宗正离去的身影,眼见如此人才离去,心有不忍,不禁抱着一丝遗憾。
此刻,张柔将军和董文炳将军已经悄悄领兵北上,张禧将军尚且重伤未愈,张宏彦不便抛头露面,唯有张弘纲得知宗正要离去,便亲自骑马前来相送。
宗正行至大营门口,便听到后面有人喊道:“梅少侠,请留步。”回头一看,见是张弘纲,便驻足停下。
张弘纲来至宗正身前,便立即下马,对宗正说道,
“梅少侠,怎么要走了也不打声招呼,幸亏大王及时告知,要不然还赶不上送你一程。”
宗正望着张弘纲,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莞尔盈笑,解释道,
“大军已经分兵北上,你身上的任务可不轻,想着便没告诉你了!”
“那梅少侠可就见外了,你救下我父亲的命,我还未来得及报答,着实心中惭愧。”张弘纲回应道,眼里闪过一丝愧意。
“千万不要这样想,那日,你送我一匹马,就算报答了我的恩情吧!此事就莫要记挂于心了!”宗正赶忙安慰道,
张弘纲立时回道:“不妥,大恩与小惠不可并重,来日若有机会,必报梅少侠大恩,说起那日送马一事,我父亲听闻后,倍加苛责,如今知道你要离开,我便择了一匹好马,特意牵来为你送行,还望梅少侠不要推辞,拒绝我父子一番好意。”说着便将马儿牵了过来,将缰绳递予宗正。
宗正看着张弘纲一脸诚挚,细思正缺一匹跑路的骏马,便爽快从张弘纲手中接过缰绳,望了一眼这匹棕黄色的骏马,欣然说道,
“果然是好马,那我就收下了!”说着便从张弘纲手中接过缰绳,随即纵身上马,对张弘纲说道,
“时间不早了,公子军务繁重,还是早些回去罢!我这便走了!”
张弘纲见宗正欣然接受马匹,心下稍安,便将一包袱递给宗正道:“我备了些盘缠,供你路上所用。”
宗正并没推辞,爽快接过包袱,直接背在肩上,随即回道:“公子,太感谢了,你且回吧,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便一声驾马,往营外驰骋而去。
张弘纲朝宗正身影大声喊道:“梅少侠,一路保重。”
“你也保重。”宗正在马上亦大声回道,随即驾马远去,消失在茫茫浩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