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洁问起宗正身上所受元极掌出自何人。
宗正一脸惶惑,“元极掌?什么元极掌?我不知道。”
“你当真不知道?”溪洁望着宗正,复又反问了一句。
宗正摇了摇头,“确实不知,我只记得,当日有许多人围攻我,至于我身上究竟中了什么掌,我浑然不知。”
溪洁听完宗正所言,便解释道,
“你身上所受之伤旁的我不知道,但是这元极掌确是出自我师父的元极功,若非你功力深厚,另有化功缕衣在身,恐怕你早已没命了。”
宗正疑惑道:“你怎知我身上有化功缕衣?”
溪洁回道:“那日,我替你疗伤之时,掌间不时有寒气反冲,正是化功缕衣化功之效,师父他老人家曾经跟我提到过此衣,他说,化功缕衣虽有减轻伤害之效,却也有阻碍运功疗伤之弊,那日见你性命垂危,我便顾不得许多,替你解掉了化功缕衣。”
宗正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化功缕衣确实已经不在身上了,既然是洁姑娘去了自己的化功缕衣为自己运功疗伤的,如此岂不有损溪姑娘清白,宗正想到此不禁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问道:“我身上的化功缕衣是你......?”
溪洁并未有显现出普通女子的羞涩,亦没有尴尬的心理,于她而言,自小在深山之处成长,对于礼仪教化看得过于平淡,也疏于此方面的管教,故而并无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依旧平淡地回道:“那日,见你气若游丝,为救你性命,便把你身上的化功缕衣去了,如此方能汇聚全部功力为你疗伤,加之你腹中又有剑伤,不去掉化功缕衣,无法清理伤口。”
宗正听后立觉溪洁慈善心肠,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对溪洁的亏欠,赶忙说道:“洁姑娘大恩,宗正永生永世难忘。”
溪洁并未对什么恩情有所在乎,而是听到宗正的姓名似乎有所印象,便疑问道:“你叫宗正?”她的眼神莫名地闪过一丝难得的惊讶。
宗正心中自觉对溪洁有所愧疚,未敢正视溪洁,便没有注意到她方才的眼神,微低着头,想着洁姑娘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姓名,恭谦地解说道:“对,宗族之宗,正直之正。”
溪洁陷入了一阵回忆,久久未有回音,宗正便稍稍抬起头,望了一眼溪洁,见其两眼呆滞,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便稍稍大声地呼唤道,“洁姑娘。”
溪洁从回忆中渐渐拉回现实,
宗正便询问道:“洁姑娘,你还未回答我,我的伤势究竟如何?”
溪洁并未有过多的关切,只是据实回复道:“实不相瞒,我只是以内力暂时压住你体内之伤,你的肺腑均皆受到损伤,怕是以后几个月都会时不时疼痛难当,更为紧要的是,你所受内伤汇合了好几种真气,带着半分阴寒,半分阳刚,更具几分邪毒,若是阴阳调和得宜,你便会如现在这般精神抖擞,若是阴阳调和不当,便会如今日巳时那般胸口一阵疼痛,口吐鲜血。”
宗正听着溪洁所言,暗自细想道:“少林以阳刚著称,这阳刚之气怕是受了那位大师一掌的缘故,而阴寒之气绝非出自万象派,亦非出自宗剑派,难道是那个老道?还有这邪毒之气究竟又出自何处呢?”
溪洁复又继续说道:“这两日,你一直昏睡,可能不知道,到了子时,你便突然浑身冰冷至极,就算烤着火也无济于事,此等阴寒绝非掌力所为,而你所受之伤又透着几分邪毒,我估摸着,你应该是中过一种极为阴邪的毒。”
宗正正在思考这邪毒之气的由来,复听溪洁所言,方才意识到自己身中冰豆之事,定是这两日昏迷,未按时服用解药之故,冰豆之寒毒侵入了体内,想到此,便赶紧下意识地翻弄了下袖口,从袖中掏出那瓶解药,打开瓶塞细看,见到只余三两粒解药了,不由得忧容满面。
溪洁望着宗正紧张的模样,以及手中拿着的药瓶,好奇道,
“这是什么?”
宗正解释道:“洁姑娘猜得没错,我身上确实中了一种叫冰豆的毒,每至子时,冰寒之气便会漫袭周身,痛楚难当,我手中拿着的便是压制寒毒的解药,可惜只剩三两粒了。”宗正语气复而低沉,有些惆怅。
溪洁听到冰豆二字,不由得心中一颤,“冰豆,我好像在师父书房中的一本书册里见到过,待明日去查查看。”
宗正想到自己那日遭到美人谷暗算,想来谷主定是蓄谋已久,既然谷主早就对自己起了杀心,那么自然也会对仙婕下手,故而,自己决不能在此地久留,延误了救回仙婕的时间,当尽快好起来,赶到美人谷,想到此,宗正不由得心下有些急躁不安。忽而又暗想道,
“既然洁姑娘知晓自己的伤势,那么也应当知道些许解救之法。”
宗正随即向溪洁跪下,恳求道:“求洁姑娘救救宗正,宗正身负紧急之事,需尽快出得山外,去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溪洁扶起宗正,回复道:“且不说,我一时没有法子医治你身上之伤,就算医好了,你也出不去。”
宗正听到溪洁所言,立时更为急切紧张,立即问道:“洁姑娘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