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来到走廊底部,那里的烛光明显更亮,只是底部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查看四周,敲敲墙壁,一番仔细搜索,宗正并未发现任何机关线索,忽而注意到墙壁底部位置容易被忽略的四个凸起的小石块,暗想道:“就只剩这个东西了,难道这就是机关。”
看着这四块凸起的石块,宗正抚摸打探了一番,不禁眉头紧锁,“这里有四个石块,每一块都可以往里推动,却不知这机关奥妙何在?”
正想尝试随意推动其中一块,忽而又缩回了手,心想道:“不行,时机未到,不能轻举妄动!”
转而在心中估摸着时间,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牢,没有了参考时间的物象,宗正一时还真没有了时间概念,他只记得自己进来后便睡了一觉,可是究竟睡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了。
不过,他相信,她一定会准时来与自己汇合的,这一点,他坚信不移。
分析眼前的情形,虽然有竺韵诗之前的情报辅助,可是,毕竟她没有进入过地牢,而这地牢也远比自己想象地更为复杂,他们身上的铁索,还有眼前的机关,这些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时间又格外紧迫,这让宗正倍感压力,好在这一计划有着安全可靠的退路。
阿里不哥这边也是遇到了难题,他的大军被一道沟壑和一个土坡阻挡在新布里的峡谷里。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这让阿里不哥很是局促不安,他始终想不出忽必烈大军如何通过的奥妙,不得已,只好命人赶紧上前掘土城之土填补沟堑。
经过一个多时辰,在数百将士奋力掘土的努力下,这道阻碍终于被打通,阿里不哥又率领全军踏上了追击的路途,先遣部队依旧探路先行。
新布里三百弓弩手未发一箭就全军覆没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忽必烈那里,发思巴对这一出乎意料的情况感到震惊。
按照发思巴的计策,他想在峡谷出口以沟堑和土城堵住阿里不哥出路,然后再让事先埋伏好的弓弩手在峡谷两侧高低放箭伏击,让阿里不哥的前军受到重大挫折,以此消磨军队锐气,延缓追击速度。
可是,这一反常的消息明显已经打乱了这一部署,他想不通在峡谷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在,事先预备的沟堑及土城还能暂时堵住这股黑色洪流,不过,发思巴知道,他们很快便会追击过来。
在时间上,阿里不哥避开了伏击,追上的时间自然会比发思巴预想的时间更为提前,所以,发思巴即刻建议加快行军速度,提前赶到第二个阻挡阿里不哥的地点。
这就像是钓鱼,发思巴拿捏有度,既能让阿里不哥看到追击得上的可能,又总能使自己的军队与他的军队保持一段安全的追击距离。
转眼,这场追击与被追击,诱引与被诱引的游戏便角逐到了天黑。
当另一个黑夜到临,当漫天的黑色再次裹挟着苍茫的大地,一切都不会像之前那般平静,或许,一场巨大的黑色风暴即将来临,它将面临红色鲜血的考验。
和林大营依旧如往日那般平静,戍守巡逻的士兵俨然成了潜在捕猎者的猎物,悲哀的是,在杀戮展开前,他们还未意识到捕猎者的存在。
“着火啦!”和林大营一角,火光冲天,响起了士兵的呼嚎。
戍卫队行经转角处,几道黑影从墙角蹿出,只片刻功夫便将十人的脖子扭断,他们的尸体被快速地拖入墙角。
和林大营正在悄悄地被渗透着,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要慢慢浮出水面了。
宗正一直被砍不断的铁索以及底层地牢的机关困扰,苦思冥想,终不得果,他很担心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整个地牢一如往常般宁静,这种能够听到呼吸声的安静让宗正感到一丝惶恐不安。
入夜后,牢门外忽而响起了剧烈的打斗声,宗正听到动静,欣喜地站立起来,望向门边,似乎等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