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将整个谷底都笼罩着,而在寂静之中,少女那歇斯底里一般的哭喊,却是在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
望着项辰那凹陷进去的胸口,望着他那脸庞上的一片死灰之色,季沫的心在颤抖着,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她所看到的事实。
可是,事实却的确如此,那被他任性留下来与黑风一争高下的少年,那个对她来说没有多少关系的少年,在这一天,在她季家,彻底陨落。
季如风见到这般痛哭的孙女,内心也是一阵绞痛,但却无可奈何,所以这般时候,他也只得迈步走上去将其抱住,然后说道:“沫儿,节哀吧,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季沫一把甩开他的手臂,说道。
可是在下一秒,她的眼泪又是哗哗直落,脸色上的神情不知是哭还是笑,抬手摸了摸项辰的脸庞,然后冲着季如风轻声说道:“爷爷,将他葬在我季家,好么?”
季如风神情一怔,旋即又是看向了蔺枭子,怎么说后者也是项辰的师父,季沫说的这件事,还需要他的同意才行。
蔺枭子也知晓他那目光中的意思,无奈一叹,然后便是说道:“季家主,实不相瞒,项辰他,其实并非我徒弟,而我答应过要保他在迷域无忧,所以在来你季家之后,便是决定暂时称作是他师父。”
“原来竟是这样…”
季如风神色凝在了一块,旋即又松弛了下来。他此时也知道,既然蔺枭子不是项辰的师父,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他却有着多么的不容易。
季如风明白之后,也点了点头,道:“那便将他葬在我季家吧,项辰若是还在的话,也能够算是我季家的半个女婿了,只是……哎!”
“爷爷,沫儿此生,绝不另嫁!”
季沫看着自己的爷爷,那一双眸子里闪烁着坚决之色,那淡然而平静的声音中,没有一丝哀伤。
“沫儿,你喜欢项辰?!”季如风颇感震惊地看着她,因为他知道,项辰和季沫,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
但是此刻,季沫却是为了项辰,而决定不会再嫁!
这其中的意义,再明显不过。
“要不是我任性,或许,你便不会如此而去。”
“项辰,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也为了能够让你在九泉下原谅我,我季沫,今生不嫁,唯守君灵!”
……
而似是先前那哭喊的声音,传进了项辰的脑海深处。在这里,一团模糊意识在静静悬浮着。
那团意识,飘飘荡荡,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要消散,但是在那之中,却也始终有着一丝明亮的东西,在将其牵引。
正是那有些莫测地东西,在支撑着项辰的灵魂。
不然,他早就死了。
意识在游离之中,不断地被一种奇异的东西冲刷着,那东西,似是一条长河,又似是一股飓风。
在形似长河,神似飓风的奇异之物中,一道苍老的身影,踏着那飓风与河浪,缓缓浮现。
这老者乃是一道虚影,但是他脸色和煦,看上去颇为的和蔼,虽然是走入了项辰的意识中,他每踏出一步,都是仿佛有着山崩地裂般的威严散发出来。
在老者眼前,项辰的灵魂体与意识交融在一起,然后缓缓的飘荡。
老者手掌招了招,那平躺的灵魂体与残余的一丝丝细小的意识,便是快速的朝他身边聚集而去。
“你这小闹头子,还好我在你魂体内留下了一道封命符,不然你这次,可就回天乏术了。”老者望着眼前的灵魂体,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声音在项辰的体内响起,但是那一道属于项辰的灵魂体,依旧是没有半分的动静。
“罢了罢了,你这个闹头子,就算是转生了都喜欢这般闹腾,那与你争夺过转生草的两个臭小子,我也一直给你留着,慢慢强大起来吧,不然,这天地间,你也就无法立足了……”
“醒来……”
“醒来……”
“……”
老者话音落下后不久,其如同念叨着佛文经书般的声音,也是朗朗的传出,其嘴唇微启间,一道金黄色的符文,便是将项辰的上半身遮盖而去。
而随着老者那每一种口型的变化,那金色的符文便是会爆放出一层层恐怖的波动,而在那波动之中,居然是蕴藏着将周围河水尽数掀翻的威势。
嗡嗡嗡嗡…
一层层的恐怖波动,居然是由极为庞大的灵魂力量凝练而成,那无数灵魂力量在嗡鸣之时,又徒然灌进项辰那虚弱的灵魂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