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一著作为《窦娥冤》,《窦娥冤》中有一孤苦伶仃的妇女窦娥遭受无辜陷害,被贪官处死,窦娥死后鲜血溅在刑场白绫上,六月天飘起了漫天大雪,后世人将之飞雪称为怨雪。
此刻邢书墨无比委屈,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先后两次被人冠于‘禽兽不如’这称呼。他邢家大少爷向来尊老爱幼,敬重家禽走兽,平日里待人和善,待畜友好,怎么一进入这个学院,就如此被人敌视?
“肯定是觉得我这个外来乡下人好欺负,于是便将我当成坐骑,骑在背上!真是欺人太甚!”邢书墨心中愤愤想道。
不过邢书墨就纳闷了,本少爷刚入学院,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办理入学手续,怎么自己的大名就如此的远传?
忌齐导师向诸位愤怒的学生们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喧哗,那些学生们见状个个不甘地停住嘴巴,闭口不谈。虽然看不惯邢书墨这厮,但也不能落了忌齐导师的面子不是?
“邢书墨学生,你觉得我的话语可有反驳余地,那么方才开口的便是驳言?”忌齐看着邢书墨,开口问道。
“回导师,正是。”
“以烧烤为题干,来反驳我的‘知鱼乐乎’,倒是有几分趣味。莫非,邢书墨学生也与我一样是个喜爱烧烤的吃货?”忌齐笑着打趣道。
忌齐导师的幽默玩笑引来学生们的大笑连连,在他们的心中,对这个年庚的导师则是多了几分喜爱。就是燕桥上的邢书墨也是笑了一声,显然他对于这个老导师也颇有尊崇好感。
“学生确实是吃货,特别是牛肉美酒,最为喜爱。”邢书墨笑着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今日学生所驳言论,并非是处于恶趣搞怪的目的,而是真心所诉。”
“如此说来,你心中真有辩言?”忌齐导师笑着问道。
他方才也以为这位学生不过是贸然闯入,扰乱了他的课堂,不过他为人和善,想要给邢书墨一个台阶下。可现在,看到邢书墨如此信誓旦旦,一副真有所言论的模样,他倒是有几分诧异,不由多看了邢书墨一眼。
“真有。”邢书墨坚决地点了点头,将心中想法一一道来。
“红鱼畅游池中,冒泡打滚,显得逍遥自然,导师所言的鱼之乐并非虚假。但鱼之乐也不过一时,若是将池中红鱼捞起烧烤,或是煮于沸水中,那么红鱼眼中怕是唯有绝望而已,哪来残存着喜悦之色?”
“学生所辩主题,便是‘物之心境,随地而易’。此时鱼乐,那是它们可能正游于清荷根处,若是等它们游到墨水积地,怕是只会摇着尾巴直接窜逃吧!”
最后,邢书墨朝着忌齐导师鞠了一个躬,说道:“这便是学生内心想法,还望能得到导师的点评指教。”
洗墨池上,那些学生们脸色布满了诧异,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燕桥上面的邢书墨。
空意转过脑袋,看向邢书墨,眼神平静如湖水,令人捉摸不清其内心想法。
忌齐拂须大笑,心情愉悦,开口说道:“你所辩言,确实压了我一筹。不过,邢书墨学生你有所不知,在这洗墨池内,每日每夜竟有佣人清洗,任何一寸都不可能有墨水积存之地。”
邢书墨闻言,脸色微红,说道:“学生愚钝,还真不知。”
“你不愚钝。”忌齐摇摇头,大笑说道:“若是你都自称愚钝,那么在座的诸位学子们,还有我,可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诸位学生们纷纷低头,面容不甘,显然他们皆是不愿意成为衬托邢书墨的那几片绿叶,但此话是忌齐导师所言,他们不敢反驳,也不能反驳,只能如此委屈自己强忍着。
邢书墨脸色微变,笑容苦涩,轻声说道:“导师此话言重了,诸位同学皆是五湖四海内百里挑一的天才,才惊艳艳之辈,学生不过是小地方竹城中出身,远远比不上在座的诸位同学。”
那些学生们脸色这才好看一些,毕竟他们能进入沽棱学院,皆是心高气傲之辈,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人如此贬低从而衬托另外一人。而且,那一人还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呢。
忌齐闻言,多看了邢书墨一眼,尔后哈哈大笑:“倒是我的失言了。人老眼花,有些事情看不透了,这个世界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今日课堂到这里吧,都退下吧!”忌齐朝着石台上的众位学生摆手,学生们作揖行礼,纷纷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