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元子去包扎伤口,张庆狮看不惯男童的态度,又举锤欲教训他。
卫庄主上前再次劝住张庆狮,并在院外池塘边重开宴席,又拿出庄上珍藏了几坛十年份的西风烈,讨好众位。
卫庄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因这男童功法特别,一品坟入口唯有他才能开启……为了发这笔横财,劝诸位能忍则忍。
张庆狮本身就酷爱酒色,闻言有西风烈这等好酒喝,也就此作罢,冷哼一声顺着下了台阶。
三人无奈,也只能跟着出去。
不过李莲花出门后拐了弯,并未走向池塘,而是踏上了林间小道。
方多病追上他:“你去池塘边重开宴席么?刚刚那酒你喝了没事吧?”
李莲花伸了个懒腰,望着明月:“方小宝,我困了,回屋睡了,难不成你想回去陪着这群贼一起喝?”
至于喝了那酒有没有事,李莲花未做回答。
“他们都喝成这样了,没什么有用信息了。”朱曦解释,“而且这酒是好酒,就是怎么喝……难说”
方多病一愣:“也是。”
一墙之隔,那边的喝酒划拳的声音声声入耳。
一看就是气氛正酣,喝得已然没了神志。
那林间小道两边都是树林,可能是夜间温差大的缘故,这地方还笼罩着一层薄雾。
小道的路是用形状各异的石板铺设而成的,三个人一前一后跨着石板走。
方多病一蹦一跳地走在路上,心情很好:“四位院主还不知道这无头尸案居然和消失百年的一品坟有关,等我查了此案,定能叫他们对我刮目相看。”
“小宝。”朱曦语气严肃,停下了脚步。
方多病在她身后也跟着停下。
“小宝,你查此案只是为了让百川院的院主对你刮目相看而已吗?”
方多病被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回答。
“小宝,在我的家乡,也有刑探。他们在成为刑探的那一天,要对着国家和人民起誓,矢志献身这崇高的事业,服务百姓,他们是为了维护社会安定、保障百姓安宁而英勇奋斗的。”
朱曦叹气:“小宝,刑探不是这么好做的。你现在扪心自问,你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方多病着急开口解释,朱曦抬手阻止了他:“小宝,先别急着回答,你先自己想清楚,在未来某一天再告诉我。”
李莲花在前面听着朱曦的话陷入了沉思。
“到了。”李莲花指着前方的客房,“方小宝是八,我是九,阿阳是十。”
客房的号码是用骰子点数记号的。
方多病好像从刚刚的打击回过神来了,笑着说:“这卫庄主倒是个好赌的,用骰子点数当房号。朱姐姐,李莲花,你们俩先睡,我去去就回。”
李莲花:“你上茅房啊?”
方多病挠头傻笑:“之前进院前那狮虎双煞手上拿的是黄泉十四贼的牌子,而且去开宴的路上我听见他们想杀了所有进一品坟的人,独吞财宝。现在正好趁他们喝酒之际,我去他们房间查探查探。”
方多病还是有些不敢看朱曦,说完离去。
李莲花摇头:“这傻小子该是被你刚刚吓坏了。”
“现在吓坏总比以后后悔好啊,花花。既然他有这个意愿,年纪也不小了,是得考虑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追求的是什么了。”
“总不能一直靠着少年意气吧,意气也有耗尽的一天,若是没有理想信念,靠什么支撑漫长的人生?某些人,有信念还不想活了呢。”
李莲花不语,默默地打好地铺,囫囵躺进去,被子一拉,将鼻子以下都埋进了被子,就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朱曦,那眼神里带有一丝控诉。
朱曦蹲到他枕边,用手指戳了戳李莲花的脸颊:“花花,试试九阴真经吧。我知道你记性好,我背给你听。”
李莲花沉默了许久,正当朱曦以为他又要拒绝的时候,他将手从被子中伸出,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喑哑:“好。”
“你说什么?”朱曦眼中迸射出欣喜的光芒。
李莲花好似打破了禁锢,掀开被子,直起身,将朱曦嵌入怀中,脑袋紧紧地贴着她的脖颈:“我说,好。阿阳,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