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宁的声音却真实而平静地在她耳边响起:“现在你对于魏云霆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如若有侯府派人把你送回去,魏云霆总不至于太过为难你。”
敖宁说的是对的。魏云霆不在乎月儿的死活,但总得要在乎眼前的形势。
如果侯府亲自把月儿送回去,她本来又是魏云霆的妃子,魏云霆应该还不会丧心病狂到当场杀了她。
既然是可有可无,有总比没有的好。指不定将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可是月儿害怕。
她不仅怕敖宁,她同样也怕魏云霆。
这次事情失败了,回去以后还不知道魏云霆会如何地折磨她。
想到这里,月儿嘴唇煞白,道:“我,我若不愿再回去呢?”
敖宁目色微微透出些冷戾森狠,语气依旧轻柔:“那你落到我的手上,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月儿哆嗦了两下,紧紧瑟缩在角落里,道:“你说他不会杀了我,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就算他不会杀了我,他也会折磨死我!”她惨淡地笑了一下,眼眶里却倏地涌满了眼泪,“到时候他随便对外宣称我病死了,又有谁人知?”
那种事魏云霆确实做得出来。这次事情失败,月儿再送到他面前去,说不定会是他迁怒和发泄的对象。
对此,敖宁慢条斯理地道:“你忘了你还有位大哥?若要你大哥敖放效忠他,你在他手里就还是有用处的。”
这话让月儿端地一愣,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敖宁倒是提醒了她,她还有一个兄长在徽州,对于魏云霆来说还是有价值的。
只要她把这大哥搬到魏云霆的面前做筹码,应该足以保自己一命。
如果有这一丝希望,月儿万不会留在这里白白等死。
敖宁道:“到底是回去魏云霆身边谋得一线生机,还是落在我手里死无葬身之地,你自己掂量一下。”
月儿双眼含泪,恨恨地看着敖宁,道:“你要我回去他身边,到底想干什么?你知道,我绝对不会帮你做个什么的。”
敖宁讥诮道:“真要让你帮我做个什么,即便你答应,我还不放心呢。让你回去是给你个体面,别人可不管你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别人只看表面的风光。”
月儿虽然害怕重新回到魏云霆的身边遭他的折磨,可是利弊横在当前,容不得她有第三条路走。
她还不想死在徽州,她不甘心,如若回去,起码还能在人前做个体面的贵妃。与其等死,不如回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待她青山再起,定当让敖宁死无葬身之地!
怀着这样的仇恨,她还有什么罪是不能受的?
心里有了衡量,月儿粗嘎地再问:“敖宁,你到底是干什么?”
敖宁直直看着她的双眼,忽而抬手去拭了拭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道:“你只需帮我带话给魏云霆就是了,那日在山里我说的话并非是虚假。”
月儿一时不解,也想不起她究竟说过些什么,便问:“什么话?”
敖宁道:“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次你回到魏云霆身边,地位身份不会受损,你若曲意逢迎讨好他,他还能再对你眷顾一二。只不过六年以后,安陵王大军将会全面进攻大魏,最终破得大魏都城,魏云霆会携你择路而逃,最终却被安陵王大军阻死在途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随着敖宁的话,月儿渐渐瞠了瞠眼,待她话音儿落下,月儿终是不屑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