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古还道:“姐姐被你给了和离书离开楼家以后回去就生病了,没让通知楼家人,她吃不下东西,吃什么便吐什么,人消瘦得不成样子。
“后来我也听说,你去的那天晚上,正好周叙也去了,他陪着姐姐吃了点东西,可最后还是全都吐了。
“第二天她听说你要出征,身体那样不好,还硬是追着出来,划船到江上仍追着你。那时候你站在船上看着,最终也还是没有停下。”
楼千吟垂着眼,眼里的痛色浓郁。
楼千古眼睛红红的,道:“可是你走后,她就哭了。她独自在江上失声大哭,你可知道?”
楼千吟桌案下的手攥得紧紧的,骨节发青发白。
楼千古道:“在楼家待的一年时间里,她何时不是乐观积极的。便是我们被山贼掳去,最难熬的时候,我也不曾听她那样哭过。
“我不知道你怎么忍心,你心里要是在意她,你怎么忍心总是让她在后面追你而你却头也不回。她喜欢你的时候,哪一次不是精疲力尽。你对她而言,可能是人间美好,也可能是万念俱灰。”
楼千吟听见自己的声音仓皇道:“你跟我讲讲,这段时间,她都是怎么过的。”
楼千古道:“那日回到江边,她就倒下了,发了一场大病,每日昏睡,发烧,汤水不进,断断续续持续了大半个月。
“后来终于醒来,她跟我说她梦到了鬼门关。梦里听到我说我要跟她结拜做姐妹,她方才努力醒过来的。
“再后来我们便做了姐妹。她大抵是失望透了,再也不会抱有任何幻想了,所以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她跟着周叙学习经商,经常在外应酬忙碌,我们还一起去京都找过小宁玩,一切看起来都挺好的。
“我想着,要是最后她还能重新再回到我们家该多好,要是她还能继续当我嫂嫂该多好,所以我总想着你们还有机会能解开心结;可如果最后她心里真的放下了,不再因此而伤心难过了,这样也挺好的。”
楼千古看着楼千吟苍白的脸,唇上也无一丝血色,她记得有姜寐在他身边时,他身上是有种意气在的,而今却枯败如垂垂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