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将外面的声音基本隔去了。
整个漆黑的洞里,只有她手里的一盏灯笼光火。周遭寂静得出奇。
她走到老者身边,把灯笼放下,规规矩矩地坐在石墩上。
老者问道:“你已经达成所愿,为什么还来?”
姜寐低头搓着自己的衣角,道:“没处可去了,只能想到老人家这里,所以就来了。
“老人家不会嫌我打扰吧?但我应该打扰不了多久的。”
老者明了,她自身的情况没与任何人说,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到这里来。
但老者并不意外。
姜寐自顾自弯起眼梢笑起来,面上若有惘然之色,那也一定是喜悦多过于惘然,又道:
“多亏了老人家提供的解救之法,那荧祸果真更喜欢我的气血一些,我没花多少力气,便把它引出来了。”
她没有遗憾地轻叹:“侯爷总算得救了。”
老者道:“痴儿。”
姜寐道:“我以前从不知道,原来我的血还有这等用处,这凤麟血果然名不虚传。”
老者道:“傻瓜蛋又怎会知道自己浑身是宝。”
姜寐把被自己搓成一撮儿的衣角又缓缓展开,再继续搓,道:“我不是傻瓜蛋。”
两人干坐着也是坐着,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老者忽然说起:“你总是能够让我想起我的夫人。”
姜寐问:“老人家的夫人,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会被老人家一直惦念在心头。”
良久,他才道:“她是很好,就是傻。”
姜寐静静地听着,他道:“她同你一样,烧得一手好菜。家里厨子一大堆,但她总喜欢亲自下厨。
“她性子好,家里下人喜欢她,一双孩子也亲她。
“她待我……”
老者回忆着,面上那层冰冷的面具终于被一点点剥落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沧桑与悲戚。
他胡子轻轻抖动着,又过了一阵,才继续:“她待我,更是没话说的。有她在我身后,我很安心。
“不过她胆子小,怕蛊。我初初用药蛊给她调理伤寒之际,她便吓得紧闭着眼,呜呜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