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鱼虾飞跃而起,但见木舟之上不过是一长一少,全当他们是路过捕捞的渔民,甩尾,吐水都是些恶作剧一般的小手段,不值一提。
而随着头顶大日西去。
那在远方渺小到仅仅是在水天交界处略作扭曲的山峦也是逐渐清晰起来。
如同海上灯塔一般的孤峰耸立在好似平镜一般的水域之中。
下有惊涛骇浪不时拍打,发出澎湃轰鸣之声,上有缕缕青烟,鸟兽虫鸣。
那处在山侧一端的村庄木屋暂且不提,便是在逐渐靠近的这会儿,张珂就看到了不止一头长相狰狞,不似善类的野兽猛禽出落于山林之间,但却与世无争。
甚至于,在那简陋篱笆围成的栅栏门外,还能看到一些孩童正拿着烹饪的肉食,投喂一头独角披鳞,浑身赤红的庞然大物。
不时有顽劣的孩童趁其不备,偷摸的绕到身后想抓着毛发攀爬这座大山。
但行程未半,都被状若无意的牛尾扫落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在飞扬的尘土中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痕迹。
这足以让后世成年人都丧命的意外,对蛮荒的这些孩童来说却并无大碍。
只见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后转身笑嘻嘻的趴到兽首前,蹭着那宽大的面庞,嬉嬉闹闹的求着些什么,它摇了摇头,似是在说些什么,但陡然间背上的深红鬃毛如豪猪一般根根竖起,瘦长的面庞忽的转过来看向木舟的方向。
下一刻,伴随着一阵尘暴飞扬,巨兽猛的转身嘶鸣。
与此同时,那硕大的马尾摇晃间将一众孩童直接扫进了村落之中。
而村外突如其来的动静自然惊扰到了村子内部的村民。
在一阵纷乱间,一精壮的汉子在数个青壮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看着停靠在山边的木舟,目光波动了一会儿,长松了口气:“无妨,应是之前说的,治水的大贤到了,只是这人手上.”
精壮汉子看着已经上岸的使者跟张珂略微沉默了一瞬,转身交代道:
“带上孩子们都家去吧,我去见见这两位!”
然不等其他人动身,他自己便已经率人迎了上去。
“二位是为水患而来?怎只有两位,不见他人?”
对方看了眼使者,而后又看向穿着区别于这个时代的张珂。
张珂的穿着并不符合这个时代相对朴素的观念。
倒不是说蛮荒无人穿得起华服,而是这年头花哨的装扮其效果也比较偏向于日用,像这些一般都是那些神圣们身上常见的装扮,华而不实没关系,反正神圣富有,足够给自己置办许多效果不同的服饰。
而人族,除了部族之长跟巫外的其他人,具都是穿兽皮,亦或是铜制甲胄,孩童妇孺便是兽皮麻衣。
前者重在防护能力,而继承了猛兽生前能力的皮草也有种种特殊之效,而后者便是材料广泛,毕竟好东西大多都是有主的,人族在蛮荒虽然也是庞然大物,但奈何个体太多,居住分散,实力底蕴参差不齐,且蛮荒之物生长年限过于漫长,与其吊儿郎当数十年,倒还不如朴素一点全当凑活。
当然,相较于张珂身上并不常见的穿着,他更为关注的还是这个少年那虚弱的身子骨。
是的,就是虚弱。
哪怕是初生的婴儿,也没当下这个少年这么柔弱的,给他的感觉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就能夭折一般。
按理说,这种先天缺陷的崽子,连从娘胎里爬出来的资格都没。
但对方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饶有兴致的观看着汉子身后的村庄,全然没有一点儿被身体所累的样子。
如此,他的心中也有所揣测。
“是啊,这也是我想问的,便是戴罪立功,总也得给配些趁手的人手,兵刃,否则真下水了,我这小身板还不得被那些水族生吞活剥了!”
张珂笑着迎合道。
他虽然在天庭那边带来了后援,甚至数量颇多。
但给人打工哪儿有掏自家腰包填补的,哪怕张珂动机不纯,但说归说,明面上总是为了治水而来,堂堂人王总不至于如此小气。
“.”
闻言使者偷摸的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听闻了少尤在东海鏖战四方,未有所敌,甚至挥斧伐天的事实,他就真信了。
“我名言,乃白民子孙,如今遵王命携少尤而来,看顾其于北方群山治水,以记其功!”
“这位便是少尤,九黎氏.之子?”
而后转头看向张珂:“您所言的人手已在路上,王命共工为主,您为辅佐,治北部群山之水,不过水患凶猛,其路多艰,他们人多眼杂,无法直行而来,恐要落后一些时日才至,少尤烦请稍安勿躁。”
“至于旁的,王曾言:功成前事皆消,且为您正名。至于别的奖赏,那得等您算功之时去王城领取了,这些不是我应当知晓的。”
闻言,张珂点了点头。
就说舜虽然古板了点,但总归也是公道人,不至于真搞一手一人工程。
只为了给蛮荒一个交代,磋磨于他。
真要是那样的话,虽然张珂也不是不能做,但他肯定是不干的,自己背后又不是没人,哪怕是孤家寡人也没有平白受这份儿委屈的道理。
如此倒也还行。
而在张珂欣然点头的时候,站在对面的精壮汉子却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他虽猜测这少年当下的面貌是伪装,但却也没想到其实际来头居然这么大。
九黎氏.
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九黎氏么?
子,少尤不是,你们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来了,没半路拦截的?
相较于汉子的震惊,某个先前还在村门口看热闹的火红骏马,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农户的一个灶台中,依稀能看到一抹飘动的红影
今天卡开头了,字数不足,剧情没能展开,真挺抱歉的。
那个啥,全当高峰过后过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