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谁？”
林胧心中一紧，下意识护在妻子身前。
他武艺稀疏平常，及不上阿茹娜十分之一，但身为男人，他得保护自己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只问你，身为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没有爵位、没有封地，到现在为止只混到了国子监司业之位，心里是否感到不平？”
“没有。”
林胧不知道眼前这人身份，自然不会说实话。
林探霄哈哈一笑，摇头道：“好吧，我换个方式问你，假如当今皇帝和他的子嗣尽皆暴毙，兄终弟及，这皇位你是接还是不接？”
“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茹娜大喝一声，突然间抄起凉亭边的一把锄头冲了上来。
林探霄随手挥了挥衣袖，阿茹娜整个人向后飞退，撞到了林胧怀里，两人齐齐跌坐在石凳上。
“当心动了胎气，说不定你腹中孩子就会是将来的皇子。”
林探霄依旧站在原地，背对着两人，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
阿茹娜心中骇然，她知道大临卧虎藏龙，却也没见过如此强悍的对手，对方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根就将自己迫退，而且她能感受到对方只用了半成不用的力道，若是拼尽全力，只怕自己当场要被打成碎片。
林胧也看出此人的非同寻常，沉声道：“整个皇室除皇帝外人人都无爵位田地，陛下已经废除分封，所有皇室子弟均只能通过实力获取官位俸禄，又有何不平。”
林探霄道：“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皇帝可以享有如此特权？凭什么就只有他一人能够将皇位传给子孙，你们却永远失去了子孙封荫的机会，这公平么？”
林胧淡淡道：“不公平又能怎样？所有皇室贵族都在反抗此事，但最终都像投入大海的石子，只泛起了一点浪花。你若问为什么，我也想到了答案，一是因为当今皇帝大权在握，文武百官唯命是从，每项决定都无人能够反驳。二是因为这种事情百姓喜闻乐见，他们极度赞成此事，就像坊间所说，没有人天生就该高人一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倒是看得透彻！”
林探霄长叹一声道：“没有家族血脉作为纽带，皇室江山又怎能长久？有时我很不明白当今皇帝的想法，你觉得呢？”
林胧道：“没人能明白当今皇帝的想法，有人说他心里只装着百姓，或许连皇位也不放在心上，想必这就是他受百姓拥戴的原因，谁不喜欢一个一心想着为百姓某福祉的皇帝呢？”
林探霄沉吟片刻，缓缓道：“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效仿尧舜，将家天下变成公天下。”
林胧微微动容，他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
沉默片晌后，林探霄长出口气道：“林家江山决不能落入旁人之手，若是你做皇帝，是否有信心将天下治理得像现在这般繁荣？”
林胧愣了愣，随即心里砰砰直跳，想了许久才道：“皇帝之才我定是及不上，而且他身边的将军和百官都忠心耿耿，除皇帝之外其他人都看不上眼，只怕不会拥戴我。”
林探霄负手道：“任何事物均有两面，文武百官忠心耿耿，但也深明大义，皇帝和他的子嗣暴毙之后，全天下只有你一人最有资格做皇帝，因为你是皇帝亲弟弟，他们拥戴你江山才会稳固，其他皇室子弟也会心服口服，明白了吗？”
林胧点了点头，面带疑虑道：“所以说……你是想让当今皇帝和皇子尽皆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