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卿宝赶紧悄悄的走了,虽说被逮着也不至于被杀人灭口,但这总归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听的话。
她刚走到前院,就看见丁潘安正站在屋檐下,微眯着眼睛,看向辽阔的天空。。
儒冠深衣,素黑腰封,长身玉立,腰窄如蜂。
他本就长得极为俊美,这姿态,这意境,当真可以入得一幅画。
卿宝本来是想去前院的,可又不想打扰他的片刻宁静,所以停在了原地,踌躇不前。
经过三天两夜的考试,吃不好,睡不好,想必他早已心神俱疲,就让他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放松时光吧!
卿宝刚想悄悄退回去,可没想到丁潘安已经发现她了,他收回目光,脸上又换上了那放荡不羁的邪笑:“六丫,看见丁哥哥怎么不打招呼啊?”
“呵呵,呵呵,我路过,我路过,姐夫你继续看,今天的天可真蓝哪!”卿宝打着哈哈,就想从丁潘安前面走过去。
丁潘安轻笑了一声,这次难得的没有调戏卿宝,而是对卿宝轻叹道:“六丫,你说人生象不象这天上的云?”
卿宝见他问的古怪,不由也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上,飘着几缕流云,正随着高空风速,慢慢的向东移动,由于风的吹动,这些流云时而聚在一起,时而分离而散,时而如山,时而似水……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自古至今这白云都如此变幻莫测,你又何苦在这儿悲叹。我知道你是在感叹家业变故,可你应该庆幸,这种变故是发生在你正年轻的时候,
人的一辈子有那么长,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翻盘。如果到你垂垂老矣时家中生此变故,那时候你个糟老头子只能空叹白衣苍狗了。”卿宝没见过他这样略带忧伤的样子,不由多说了几句安慰了他一番。
当说到“糟老头子”时,卿宝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俊美如斯的丁潘安,如果老了是什么样子,是个帅老头呢,还是个糟老头呢?想着想着,脸上就凝出了微笑。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丁潘安看着天上的去,喃喃的重复这句诗,这两句诗,如此的贴切,直似打入了他的内心深处一样。
“恭喜你猜对了,我刚才还真是想到家里的事了。小小年纪,你知道还真多!”丁潘安笑着低下头来,却正好看见眼前的女孩,那惊鸿一瞥的微笑。
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这让丁潘安想起了小时候淘气时挖出来的牵牛花根,那么白,那么嫩,脆生生,水灵灵。
那双灵动的眼睛,沉静时如深潭,活泼时如清泉,此时她微笑时,却如同一汪含情的春水,带着娇憨的笑意,光华流转。
在这一瞬间,丁潘安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知道的可多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姑娘我就没有不知道的。卿宝对丁潘安的这一刻的变化浑然未觉,还特意打起趣来,想逗丁潘安一笑,让他挣脱出这伤心的境地。
丁潘安按下心中悸动,顺着她的话说道:“哟,那你和丁哥哥说说,你还知道什么啊?”
卿宝假装掐了掐手指头,装模作样的说道:“本真人还知道,你今天忌水!”
“忌水?”这八竿子打不到的话,让丁潘安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只得疑惑的看着卿宝。
卿宝自然不能把黄六六娘和夏瑜打的主意直白的告诉他,只是隐讳的说道:“对,对,今天是你的忌水日。要想不发生意外,忌洗澡,忌洗头,忌洗脚,忌洗衣,忌喝水……”
丁潘安见她越说越没谱了,以为她在胡说八道,也随她瞎说道:“真人你算错了,我今天哪是忌水呀,我今天是忌你姐,错错错,我是天天忌你姐!真人,你能想个法子给破破吗?”
卿宝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丁潘安可真是一语成谶,今天他可不是忌夏瑜么,夏瑜那边药都准备好了,正想给他下呢!
卿宝这欢快的一笑,颊生浅涡,清光荡漾,如花苞初放,似朝阳初升,那煜煜的光华,让丁潘安看傻了眼。
卿宝久未听到丁俊安的回应,不由向他看去,只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眸子中凝着一股痴缠的意味,她不由面皮一红,转身就走了。
身后传来了丁潘安喃喃的低唤:“六丫……”
卿宝急走几步,冲进了东厢二柱的房间。
陈婉华刚哄睡了夏瑶,正在给她盖被,见林琪风一般刮进来了,不由唬了一跳,轻声问道:“跑什么呢?”
卿宝自然不能说是由于丁潘安的缘故,吱吱唔唔道:“日头太晒,我就走得快了点。”
陈婉华刚要说什么,却只觉得一阵恶心直冲胸臆,她急急趴在炕边,哇哇干呕了起来。
卿宝忽然想起刚才黄六娘说过的,她用药让二柱夫妻强行圆房了,这陈婉华,该不会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