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此时也激动不已:“虽然折损数万兵马,但若能将刘琦围困宛城,此一战倒也值得。”
程昱抚须道:“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士兵大多都为吃粮从军,既食王禄,当报王恩,此战若反败为胜,他们也是死得其所!”
“将军快看!”忽然亲兵指着博望坡方向,惊叫起来。
二人回头,只见那里火势冲天,将整个山谷口烧着。
“不好,博望坡有伏兵拦截丞相。”曹休大惊道,就要出兵接应。
程昱却道:“将军稍安勿躁,丞相有铁甲军和虎豹骑护送,必能安然通过。今早回信之时,吾已请曹洪将军出兵接应,董衡、董超早在博望坡险要之地驻兵,可保……”
话音未落,又见中军方向火光冲天,隐约听到鼓声传来。
“不好!”程昱浑身一震:“刘琦欲袭击我后,将军速去接应。”
虽然营中已经没什么东西,但老营被袭,会影响军心,曹休赶忙领兵前往支援。
程昱站在河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带领亲兵渡河,往宛城赶来,如今唯有破釜沉舟,才能反败为胜,否则将前功尽弃。
此时五路曹军已经杀到宛城,城上守军早已严阵以待,高拉吊桥,弓弩手张弓搭箭,护城河波涛汹涌。
作为南阳重镇,宛城占据地利,甚至比襄阳还要坚固,又引白河为护城河,城高壕深,易守难攻。
当初曹操征张绣时,也对这座坚城束手无策,后来又被曹仁亲自修葺,固若金汤。
曹军将宛城团团包围,但望着高大坚固的城池,只能眼巴巴看着,如狼群遇到刺猬,无处下爪。
张合与众将商议,将刘琦困在城中,分兵各守一门,等候曹休定夺,要想破城,只能重新调拨军器。
正商议之时,程昱领兵赶至,此时东方已经大亮,曹军经过一番厮杀,锐气已经失去大半,但兵临城下,士气尚在。
张合言道:“宛城险固,吾等轻装而来,无力攻城,不如分兵取周围城池,刘琦孤军困于城中,迟早必亡。”
程昱抚须看着城上全副武装的守军,神情凝重,见曹军并未趁势杀进城中。
功亏一篑,不由心中暗叹,当真天不助曹公!
张合所说的先决条件,首先要粮草器械充足,但他并不知道,昨晚便是曹军的一顿晚餐,而且九成都是人肉。
为了强行渡过白河,所有的箭矢、器械也全部用完,如今曹军所有的储备,便是他们身上的东西。
刚才还有一支伏兵奇袭大营,不知曹休能否挡住,虽然大营的存在与否,已经与成败无关,但一旦消息传来,必会军心大乱。
东方霞光万丈,朝阳即将升起,但程昱内心却布满阴霾,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退兵之策。
就在此时,忽然城头上出现一人,大喝道:“程昱老贼,你残害百姓,滥杀无辜,以人肉为军粮,简直丧心病狂!”
程昱心下一沉,仰头看去,见那人气宇轩昂,料定便是刘琦,淡淡道:“刘琦,汝已成瓮中之鳖,休想用言语蛊惑,乱我军心。”
“老儿还敢嘴硬?”刘琦将手一招,城上便挂下一串血淋淋的人头,“你看看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