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一手去捂扶苏腹部的伤口,对亭长大吼道。
亭长吓得手足无措,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医者?
此时有亭卒点了灯过来,火光照亮下,只见扶苏背后被划了两道长长的伤,腹部还有一道贯穿伤,鲜血流了一地,这样的伤势,除非神仙显灵,否则哪个医者能把他救活?
逐渐陷入昏迷的扶苏被刘邦强行叫醒,他艰难地抬起眼皮,低低说道,“父、父皇……儿、儿来陪、陪您了……在、在幽都,儿只当您是、是父亲……您也……也只当我是儿子,我、我不会再、顶撞您……我、我们做一对……平常人家父子……好不好……”
扶苏充满孺慕之情的双眼痴痴地看着门框,伸出手似乎想握住什么,一阵山风吹过,昏暗的火光轻轻晃动了几下,那亭长倒映在门上的影子也晃了晃,扶苏伸向影子的手握了个空,下一秒便无力地垂落下。
“公子,公子你醒醒,醒醒……”
刘邦使劲掐着扶苏人中,甚至都掐出血痕来了,但扶苏再也没有睁开眼,他的脸色白得像未染色的布,身体一点点的在刘邦怀中变冷。
“公子……”
刘邦喉头不禁哽咽,怎么就死了?你怎么就死了?我还指望跟着你飞黄腾达呢
跟着刘邦一起冲进来的卢绾等人去查看淳于越和唐铎,发现唐铎被割了咽喉,已经断气了,淳于越前胸被划了一刀,并不致命,不过他摔倒时可能撞到脑袋,昏迷了。
卢绾给淳于越包扎止血,刘邦和其他人把扶苏抬放到床榻上,这时候去追杀刺客的樊哙等人也回来了。
樊哙说道,“那些人跑进林中就失了踪迹,夜里什么也看不清,我便没再去追击,外面护卫被杀了二十八人。公子呢?伤得重不重?”
樊哙见扶苏躺在床上,以为是受伤了。
刘邦走出房间,看着挤满院子的众人,悲声言道,“我们来迟了,公子他、他伤重而亡!”
“公子,公子……”
护卫们个个腿一软,全跪了下来,每一个人都以头抢地,悲声痛哭。
“我等护卫不力,罪该万死!”
领队的那名百人将朝着扶苏的房间磕了三个头,挥剑便要自刎,得亏樊哙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公子被贼人害死,伱不为他找出凶手报仇,却要自尽?你这样死了也无颜去见公子。”刘邦喝骂道。
那百将呆了一下,说道,“贼人已逃得无影无踪,茫茫大山,要去哪里找?”
“这伙贼子目的明确,就是为杀人而来,肯定不是普通打劫贼寇,等淳于先生醒了问问他,看有没有线索。”
刘邦说完,又去后门那里查看,这时候死在外面的那名亭卒尸体也被发现了。
刘邦当过亭长,也学了些事发现场的勘查手段,很快就推断出,是这位亭卒勾结贼人开的院门,便让那亭长带路,让人连夜去把亭卒家人抓来拷问。
当然,亭舍中的其他人也都被抓了起来。
不过任如何严刑拷打,这些人都是一问三不知。
到了清晨,淳于越终于醒了,他迷茫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清醒过来,开口第一句话是,“韩信,凶手是韩信,是他派人来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