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儿子无比憨厚,亲爹在他十几岁时过世,一直如兄如父照顾弟弟,赵阿婆其实改嫁过一回,可没想到嫁人后没多久男人又死了,她被继子继女赶了出来,这才投奔亲生儿子的。
她生性懒惰,只知道唆使儿子去干活赚钱,给她的银子一旦不够花,她便到处嚷嚷着,骂得那赵家大儿子抬不起头。
赵大郎如牛一样照顾家里,后来赵婆子不知从哪里听来,说有个商队招人,出去三个月能赚几十两银子,便逼着赵大郎出去,但那一趟之所以能赚钱多,是因为路上有可能会遇到山匪,赵大郎被亲娘逼得没法子,硬着头皮去了,结果死在了外头。
赵婆子伤心完头七,便找商队要赔偿,然后继续逼着小儿子……
宁香迟心里也挺气愤的,这世上竟会有不疼爱孩子的母亲。
叶云眠听了,也挺诧异,她所遇上的奇葩不多,赵阿婆的名字能添上一笔列在其中了。
此时,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只是到了马车上之后,宁香迟将头上的珊瑚簪子拿了下来,往叶云眠手中放:“叶表姐,赵家给你的八十两药钱只怕是不够,这算是我帮芊芊姐付得药钱,你千万要收着,莫要与我客气。”
“……”叶云眠有些无语。
她缺钱的名声是不是传得有点大了?
“不必,只是一颗药丸,其实不值几个钱。”叶云眠实话实说。
她刚才已经狮子大开口过了。
“怎会呢?你送去义卖会的药丸子,那益母丸一颗都要数百两呢,甚至都抢不到!”宁香迟一脸认真的说。
叶云眠忍不住失笑:“你也去抢了?”
宁香迟点点头。
“那些药丸是冠了‘鬼医老人’的名头,所以价值才高,我这药丸子……所用的药材其实不是很珍贵,只是瞧着那赵婆子宁可花钱买狗血也不愿意花钱找大夫,心中生气,这才要了八十两。”叶云眠仔细解释着,“你若想要益母丸,我手里还有不少,改日让人给你送些去府上。”
“那怎么行?这次的事情已经劳烦表姐了……”宁香迟立即拒绝,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两家是何等关系?”叶云眠笑着,“如今家中才走了长辈,不好去你家拜见舅爷爷,便劳烦你回去之后替我问候一声。”
这么一说,宁香迟也高兴起来。
叶云眠这意思就是往后两家要常来往。
“我爷爷早想见见你了,只是碍于叶大表兄从前……算了,如今只要我将你的意思转达到,我爷爷肯定特别欣慰!他老人家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姑奶奶这一脉的孩子也没个能干的,有了你,他现在放心多了!”
亲妹妹的血脉啊,如何不心疼?
叶云眠对宁家也十分好奇和尊重,她那宁家大舅爷爷可是状元出身,学富五车,便是与他随便谈上几句话,必然也能学到些东西的,还有二舅爷爷,还是个书院山长,才学就更不用说了。
她也着实羡慕宁香迟,生在这书香门第,家中处处是宝。
不像她叶家,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不长寿。
宁香迟将簪子收了回去,既然要常来往,那就不能计较的这么清楚,昨日菊花宴上,表姐所表露出来的才情证明她必然是个爱看书的,待她回去之后,将祖父、父亲的藏书要来几本送她,又雅致又体面。
叶家的马车昨日就回了,此时,叶云眠让宁香迟将她送去璀月酒楼。
这酒楼的名字十分陌生,还在林氏酒楼那条街,也让宁香迟有些奇怪。
她此时就想多和这个“新鲜”的表姐相处一会儿,再加上在赵家一个晚上,只喝了些茶水、吃了几口点心,此时确实饿得厉害,也决定去酒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