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试探一下AWSL公司方面的态度,约中堂授意相关人员拖延鹦鹉螺矿业公司名下资产的交接工作,以观望康德的反应。
负责谈判的AWSL优秀员工们不到二十分钟就察觉到了英国佬的反常态度,从对方推三阻四的模样,便判断出其中的问题关键。
“鹦鹉螺公司名下资产已无重大价值,矿业设备之中也不含核心技术,事实上,为鹦鹉螺矿业打造水下采矿设备的英伦SMD深海机器人公司早已被我国企业所全资收购,英国人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在这个转让协议中动什么手脚……除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内情。”
从刚刚成立的AWSL公司英伦分部发回了这样的报告。
“或者,有行政力量直接干涉。”
这份简短的提醒和报告很快转交到了康德那边。
康德极为惊诧。
“英国佬怎么又这么勇敢?”
他惊讶地问道:“难道约中堂不知道我会武功吗?”
收到消息,开图,赶路。
五小时后,英伦南端费利克斯托港的一处仓库里,鹦鹉螺矿业公司破产清算寄存于此的三台水下采矿系统、工作级电驱动水下机器人和FSE完整伸展设备等轻重机械全都不翼而飞,总计一千多吨重的大家伙们说没就没了。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脚印,监控全都莫名其妙地被关闭,安保人员要么被打晕了塞进了垃圾桶里,要么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赶到现场的医护人员宣称,他们均被电晕,放电对象……似乎是他们的电棍和手机。
非常离谱,兄弟。
这些失去联络的安保人员们很快被发现,连带着这可怕的劫案也惊动了当地警方,层层上报,最终送到了约中堂的案头。
妈的。
警察们也许一脸懵逼,而对于约中堂来说,犯人早就找到了!
强盗!土匪!明抢啊你!
他嘴中咒骂,就在这时,手机亮起。
天杀的“+86”开头昭示着这个号码的邪恶来源地,熟悉的四位尾号在约中堂看来无异于恶魔数字——是的,他甚至不想将康德加进通讯录里。
但那中国混球的、比苏格兰长裙下的腿毛还要滑稽微妙的蹩脚英语总会在各种各样的时机响起,并对他输出着高强度的嘲讽和垃圾话。
就像现在这样。
你妈的,抢都抢了,还要打电话来炫耀和恶心我吗!?
约中堂心中愤愤,一国首相哪堪受辱,抬手按下了拒接键。
铃声戛然而止。
鲍里斯坐在办公椅上,盯着桌面上的手机,眼神闪烁。
一分钟后,他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惴惴:“这混蛋怎么还不再打?”
就在这时,屏幕再度亮起,首相大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听到电话铃声,紧接着他意识到那是一封短信,一封来自拆腻子的短信。
他迟疑着点开,三个简单的英文单词透出无穷的愤怒。
“How!dare!you!”
约中堂一下子就想象出康德神色扭曲、一脸怒色地发出如斯斥责。
这样的内容让他心中更虚,因为康德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这才是最恐怖的……未知才可怕,而且是最可怕的。
不过约中堂并没有等太久。
来自中国boy的愤怒很快照进了现实。
负责唐宁街十号安保的警务长官荷枪实弹冲击了首相的办公室,神色严肃,如临大敌,要带约中堂紧急回避、将其撤离到安全屋中。
约宝再三询问,警务长官这才说了实情。
约中堂平时骑着上下班的自行车,其车座凭空不翼而飞,取代车座插在座管上的,是一根粉色的橡胶假几把。
不仅如此,还有约宝不常用的公务车,好端端地停在车库里,直至被巡逻警员发现,据现场描述,“就像是被一只巨龙草过”。
这两件事情既诡异又生草还微妙,但足以让警务人员们如临大敌,警务长官坚持要把首相带到安全屋,因为在安保方面,首相官邸从来不肯放松警惕——因为曾经吃过很大的亏,得到了极大的教训。
早在大概三十年前,1991年左右,武德充沛的爱尔兰共和军在英国各处搞事,最牛逼的战绩之一,就是用车载迫击炮往唐宁街十号来了三发。
其中一发击中首相官邸后院,几乎震碎了所有的玻璃,把首相跟内阁大臣们全都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据说当时的炮口只要再偏五到十度,就能把当时正在唐宁街十号开会的整个英国内阁一锅端了。
有这个沉重教训在,安保问题成了决不能放松的铁则,警务长官坚持要把首相带到安全屋,鲍里斯表示拒绝。
“听着,没有问题,一切都很好,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安抚着自己的保镖头子:“现在,不必太过紧张,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干出这么低级的事情,我……”
就在这时,清脆的爆响声从窗户的方向响起,警务长官毫不犹豫地将首相按倒在地,这个身子压了上去,大喊道:“敌袭!立刻……”
“快点从我身上下来!”约中堂狼狈痛苦地喊道,“蠢货,看看那是什么——只是一颗石头而已!这个混蛋!王八蛋!”
他奋力将警务长官推到一边,拿起了手机,手忙脚乱地回拨了刚刚的号码——然后,就被挂断拒接了。
“法克!”
他骂骂咧咧地再次拨打,这回终于接通。
“混蛋!”约宝咆哮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藏车座,划汽车,打玻璃,小孩子都不玩的把戏了!
康德茫然道:“你说什么啊。”
“别跟我装傻!该死的!我是英伦首相!你要尊重我!”约中堂喘了几口气,怒道,“听着,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了,赶紧给我滚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康德的语气越发莫名,“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鹦鹉螺的那一批开矿机械,你们为什么推三阻四不给我?”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约中堂越发不耐烦,“反正你已经拿到手了!”
“慢着。”康德瞠目道,“我什么时候拿到手了?”
约中堂一怔,旋即熊熊怒火盈胸翻腾。
你他妈……
自己动手暗中劫了,还要再勒索一份?
“嘿,等等,什么叫我已经拿到手了?单据呢?协议呢?证据呢?我签收了吗?你们有文件吗?我警告你,你们国家可是有契约精神和商业法规的,小心我告你造谣和耍诈啊。”
康德阴恻恻道:“所以,你别耍什么花样啊,赶紧给我把我应得的那一份准备好,否则,可别怪我拿喜儿来抵债。”
说完之后,电话挂断,留下一连串忙音。
约中堂呆在原地,神色阴沉。
圆桌完蛋,康德滚蛋,他才过了半个月的安生日子、觉得未来一片轻松光明,但谁知道康德一朝冒泡,依然像先前一样令人憎恶。
就在这时,桌上的热线电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