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希雅丝是法师。
虽说评议会军方序列的施法者大多都不惧近战,尤其是服役于海军的法师,其法师格斗术与迫近防御法是必考选项。
毕竟海战情况特殊,如果有跳帮战,那施法者必须在狭窄的近距离战场保全自身,甚至进一步发挥优势作用,而这就要求一定的近身作战能力。
妮希雅丝作为海军名将,是一点一点升上去的,近身能力当然不俗。
可法师毕竟还是法师。
她抱上来的速度看起来很快,应该经过了深思熟虑和思想建设,但在身体强化、习惯性开时间加速的康德看来,还是很慢。
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双手搂过来时的颤抖和不安,能够看到那如花娇颜在昏暗夜灯下迫近时的羞涩,蓝色的卷发垂落脸颊,酒红色的眸子顾盼流光。
她本来就个子高挑,又穿着阿福送给她的衣服,踩着长靴,个子几乎与康德等同,距离极近,正面相对,康德才有机会真正打量面前的指挥官。
他的目光从妮希雅丝的脸上向下扫视,峰峦如聚,波涛如怒,黑色的毛衣裙被高高撑起,这位历经战事的海军名将有着久经锻炼的结实身体。
香肩如削,沉甸甸的胸房挺拔耸立,平坦的小腹收拢腰身,一路向下,却又夸张地隆起,挺翘的臀被毛衣裙的下摆完全遮盖,但裙摆与过膝长靴之间所露出的那一小段大胆的肌肤,则被朦胧的黑色织物覆盖,在黑裙与黑靴之间,强调出一段透肉的不同色调。
啊,阿福。
这身衣服,无疑是阿福挑的。
在照顾到妮希雅丝的羞耻心的同时,向着其父的好球带不断突刺。
穿着这样的衣服,以几乎无裸露的前提,强调出完美的身体,果决的将军就这样抱住了康德,毫不犹豫地亲了上来。
康德,作为永远警惕、永远怀疑的男人,并没有大意。
可这一刻,他停了下来。
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就被妮希雅丝抱了个满怀,大腿,小腹,酥胸,柔软温暖的身躯挤压过来,正面贴紧,严丝合缝,贴来的娇颜紧闭着眼睛,嫣红的小嘴张口咬住了他的嘴唇,就这样胡乱舔了起来。
啊这。
提督小姐双臂用力,一只手环住康德的腰,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简直像一个凶烈的女海盗在强吻无辜的清纯处男,鼻息炽热,交缠的舌头偶尔露出甜腻的轻哼,她的脸颊越来越热,动作越来越激烈,似乎是自暴自弃一般,就这样激烈地掠夺者,酒红色的眸子偶尔睁开,目眩迷离。
直至亲的有些喘不过气,两人的嘴巴才短暂分开,妮希雅丝喘了几口气,望着康德,脸上的笑容越发迷离凄婉,她的额头抵着康德的脑袋,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低声道:“带我去能躺的地方……”
她已经感受到了一杆旗帜正在冉冉升起。
——哦草。
康德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嘴巴里全都是妮希雅丝的气息,冰淇淋香甜的沁凉感在口腔中回荡,让唇舌交缠的津液都变得甘甜。
即使是他,也知道面前的提督小姐已经到了回收CG的阶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触发这个剧情了。
但很显然,妮希雅丝已经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她就这样紧紧抱着自己,脸颊极近,炽热的呼吸直接打在脸上,美丽的眸子顾盼风情。
她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然后等待。
等待名震天下的震旦之龙用超卓的相位技能将她抱走,抱到某个隐秘的房间,或者是无人涉足的山野,亦或是船上密闭的舱室……随便哪里都好,然后发生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是最好的离别前夜,多么浪漫。
……谁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带她走?
找根悖论晶体把她贯穿吗?
这种时候,康德居然还在胡思乱想,他甚至产生了一个伟大的猜想——假如将他的杰宝灌点悖论元素进去,然后与提督小姐达成管鲍之交的伟大友谊,在这个时候发动传送能力,是否能在挑着她的情况下将她一起传送?
这个大胆的设想甚至让他想起了一个邪恶而糟糕的笑话,那是在高中住校的夜晚,由寝室里的银色棍子们讲的。
背景是后汉三国,具体的内容,是讨论在食迪奥鱼遍布的河流中渡河行军时,圆阵比一字长蛇阵更具优势的故事。
这个故事让当时的康德印象深刻,大家都在疯笑。
——神游天外的康德被身体的反馈所唤回,提督小姐勾着他脖颈的手在用力,宝石般闪耀的眸子里透出催促之意。
康德盯着她丰润的嘴唇愣神片刻,嫣红的唇瓣亮晶晶的,像果实那样诱人,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无论如何,妮希雅丝小姐都是一位出众的美人,海军之花嘛。
他叹了口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妮希雅丝不耐烦地抱着他,强势的身姿紧贴着,“临走前找个顺眼的男人睡一睡,有什么问题吗?”
她抱着康德,身体炽热,却在微微颤抖,在康德耳边低语,吐气如兰,娓娓低语:“怎么,看不上我吗?从小到大,不知有多少男人打我的主意,我一个都没看上,现在白送给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康德的手慢慢搭在妮希雅丝纤细的腰肢。
“我犹豫的是……”他低声道,“今晚之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提督小姐身体微震,小声道:“没有的事。”
“那就先不做。”康德断然道,“等你回来再说。”
“……你!”
“我什么我,天知道你想搞什么戏码呢。”面对着妮希雅丝的瞪视,康德白眼道,“爽完一夜,扭头就走,从此天各一方,不复相见,说不定还怀上了,把孩子养大,孩子不知道身世,说不定就跑去参加什么见鬼的反抗军,然后就被我砍断一只手,或者又爱上我女儿,搞所有人的心态……”
妮希雅丝本来想说什么,却被这喋喋不休的乱七八糟给搞得哭笑不得,她望着康德在微光下朦胧的面色,三分凛然,三分不舍,三分关怀,还有九十一分的慌张……这一刹那,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说……”
“嗯?”
“你该不会是处男吧?”
“……”
换了个地点,远港南侧的私人海滩,这漫长的海岸线是各大家族休憩的私人属地,现今全部姓了康,不必担心任何窥探和打扰。
沙滩上立下了一个长椅,还竖起了围栏挡着风。
闷笑声吃吃而响,响之不绝。
“……你笑够了没有!?”
“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是……哈哈哈哈哈!”
这恐怕是妮希雅丝这些天笑得最为开怀的一次,她只是稍稍试探了一下,就得出了不可置信的结果。
震旦之龙,歌德驸马,传闻中让歌德公主、神圣银龙甚至精灵女皇都为他倾心的花丛圣手、一代情圣,竟然是个守身如玉的处男。
“噗嗤……”
她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倚在长椅上的妮希雅丝双腿笔直,相互微微磨蹭,裙摆与长靴间的一段肌肤还残存着炽热的触感,之前拥吻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昂然的旗杆很有精神地顶着,康德并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
“为什么啊噗噗……”
康德忍无可忍,大声道:“你不也是处吗?处怎么了?这代表着纯洁,代表着自制,代表着专一,代表着负责任,你笑什么?这些美德,为什么要被嘲笑?世风日下啊!为什么女人是处就会被称赞贞洁,男人是处就要被一直嘲笑?气抖冷,处男何时才能站起来?”
妮希雅丝终于忍不住,彻底笑倒在康德的身上,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半抱着康德,拍打着他,气喘吁吁。
两人的面前,是寂静平然的海面,以及夜空之上的漫天星斗,星河灿烂,倒映着海面的波澜。
“因为父亲让我守贞啊……”
半晌,她平静下来,声音幽幽,透着怀念和怅然。
“我还以为他是教我洁身自好,把最美好的一切留给将来的爱人,而不是肆无忌惮地放纵……可就在不久之前,他亲口跟我说,要我守贞,是让我不至于被某个粗野的水手或者年轻的穷光蛋在旅馆肮脏的床铺上骗走贞洁,而是将完整的身体交给某位前途无量的丈夫。”
她耸了耸肩:“通常是某个议员的儿子,或者是某位前途无量的政治明星……他一直在为此规划奔走,从我毕业后就在谋划了。”
康德想了想:“你应该毕业很久了吧……他一直没成功?”
“是呀,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反抗了?或者直接把相亲对象打了一顿。”
提督小姐眨了眨眼睛:“不,我参加了海军,经常一连几个月出任务,每一次都会立下军功,每一次回来,军衔官职都会升,上次敲定的相亲对象,这次回来,以我的军衔,对面就不够看了,父亲觉得亏,就不再坚持……就这么一次又一次,一次逃过一次,父亲还无话可说,反而很高兴。”
康德拍了拍手:“厉害。”
妮希雅丝笑了一会儿,轻轻道:“你是不是瞧不起他?”
“虽说人死如灯灭,但你若问起,我只能说,对。”
康德想了想,回答道:“父母和孩子因为成长环境不同,所养成的观念也不同,有时候,他们的安排和想法未必正确,但有些时候,不仅要看结果,也要看动机,如果动机和出发点源于亲情和爱,那即使是不那么正确的选择和行为,也值得感激和体谅,可以不听,可以反对,但不要单方面伤害。”
他看向妮希雅丝:“这是我跟父母相处的方式,我依此而行,这世间有许多不那么称职的父母,也有许多受伤害的孩子,我不会对别人家的事情指手画脚,但据我观察,你父亲对你的安排和想法,很大程度并不是出于爱,我并不认同他的做法,甚至可以说,我鄙夷他对你的敲骨吸髓、冷血无情。”
妮希雅丝愣了一会儿,轻声叹道:“他养我教我……”
“那是他的义务。”康德毫不客气地说道,“他让你降生于这个操蛋的世界,可曾问过你的意见?他在生你之前,可曾经过严格的认证和考试,以证明他完全有资格当好一个父亲、教好一个孩子?没有吧?”
“那将你好好抚养长大,那就是做父母的义务,孩子感念于这些年的慈爱和付出,反过来赡养父母,这一来一回,才叫亲情,孩子并非是父母的所有物,也不是什么希望和执念的延伸,没有必要为了父母的欲求去牺牲什么、完成什么,只有相互去爱,才会有回报。”
妮希雅丝听得叹息不已:“你的说法,太过理想了。”
康德回答道:“我会让它变成现实的。”
提督小姐沉默了一小会儿,慢慢接着说道:“我恨过他,害怕他,一直都是这样,小时候,他很好很好的,可长大后,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在那几天,我已经完全死心了,我认清了他,觉得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觉得我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觉得没有人在意我,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