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立在营墙上,看着大顺军后阵旌旗摇动、步鼓连连,不为所动。
两翼的两万绿营军,任凭刘宗敏率领的数万顺军猛攻猛打,也只是持续不断发射箭矢,没有任何想要移动支援过来的样子。
正因如此,刘宗敏就不能全力冲刺,总要在两翼留下预备队,防备着两翼的清军突然包过来。
尽管两翼清军以绿营为主,战斗力不如大顺的老本劲兵,但毕竟人数不少,加在一起有两万多人。
哨骑从大营后往来进出,将两翼状况持续不断的汇报过来。
“禀豫亲王,远望沟附近并未发现流寇踪迹!”
多铎稍稍颔首,抬手往后一压,示意继续探查。
哨骑立刻调转马头,一刻不停地奔驰而走。
满洲大阵已经和流贼中军主力接阵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哨骑却依旧没有发现其它方向有流寇军队的踪迹。
“图赖。”
话音落地,一名身着正黄旗铁甲的清军将领策马出列。
“在!”
多铎凝眸扫望大顺军后阵,淡淡说道。
“命你抽调正黄旗、正红旗、正白旗三旗精锐护军三百,从流寇侧翼攻入,断其归路。”
正黄旗护军佐领图赖嘴角微微上扬,残忍一笑。
“遵命!”
清军大营内,蹄声滚滚。
三百余名身着白甲的女真骑兵喊叫着冲出,手持宽刃雁翅刀,背负精钢虎枪,马侧携有硬弓。
这些护军虽然只有三百多人,但装备比一般的女真骑兵更加精良,从人到马俱装重甲,而且是一人三马以上,直奔大顺军侧翼。
闷雷般的马蹄声响彻在原野,三百名女真白甲骑兵手中的大刀寒光四射,盔甲反射出月光。
留在侧翼的顺军马队千余人迎击上前,一个照面的功夫,便是惨叫连连,被砍杀得人仰马翻。
“是白甲兵!”
刘宗敏目眦欲裂,普通的马队手中兵刃甚至无法击破这些白甲护军的防御,根本阻拦不住!
“跟额返阵!”
普通的马队没有老本精骑那样的精良甲胄,战斗意志也不强烈,纷纷躲避。
那些被李自成早日以威压逼服的流寇头领心怀鬼胎,更是不愿再去死冲,做这毫无意义的搏斗。
没了侧翼马队的掩护,大顺军留在后阵的普通士卒面对这些白甲铁骑,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人数虽众,却是一冲就散,根本无法形成合力。
逼不得已,刘宗敏只好放弃眼前的尼堪,从老本精骑中抽调出千余人马亲自支援侧翼。
刘宗敏一撤,骑兵之间的缠斗天平瞬间倾斜。
多铎后来又不断增添了尼堪部下女真骑兵的数量,原本双方不相上下,现在大顺精骑已经失去人数优势,又没有刘宗敏亲自统带,阵脚为之一乱。
战场上瞬息万变,尼堪敏锐捕捉到了大顺精骑之间阵脚的错乱,立刻带队抵进,直插心脏。
只这片刻间的变化,代价却是几十条久经善战老兵的性命。
女真骑兵个个如虎添翼、奋勇异常,短短数息之间,便有数十名大顺精骑猝不及防下被砍翻落马,随后被滚落来的马蹄踏成肉泥。
刘宗敏及时撤出,驰援侧翼,但还未曾抵达,便见到侧翼的大顺军阵脚大乱,惨嚎声此起彼伏。
三百名白甲护军冲进人群之中左砍右杀,如同狼入羊群,几乎毫无阻力。
恐惧、慌乱的情愫在大顺军中蔓延开来,后阵几乎在顷刻间便是趋于崩散。
正黄旗护军佐领图赖在马背上放声大笑,阔刃雁翅刀都被染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杀光他们!”
“我领你们到西安,三日不封刀!”
三百名护军皆身着白甲,因此鲜血溅落在他们盔甲上更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