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
郝摇旗说着,向后猛地挥了挥手。
“这就是徐氏在南阳府结合狗官,侵占民财的铁证!”
在两人又惊又喜的目光中,几名精骑两人一组,将几个大箱子搬到了州衙大堂中。
顾君恩起身,在箱子周围踱步,脸上满是笑容。
“小闯王,这些金银财宝,想必是徐氏与知州许振世在邓州搜刮的课税!”
“这也是邓州最后一些财富了,我们如何处理?”
李自敬来到箱子前,一瞬间也被箱子里金灿灿光亮亮的各种金银财宝迷了眼。
但是很快,便回想起这一路在内乡和邓州看见的景象。
“邓州至南阳一带,十室九空,百姓离散,就剩下这么点人,他们从哪硬搜出来的课税?”
顾君恩嗟然一叹,眼中的亮光黯淡下去。
“哼,这些官绅地主,又哪里会管普通百姓的死活?”
“大军一路而来,本地百姓面有菜色,有些都饿得破了相,不知道多久没吃过东西。”
“这些金银财宝,可以带回襄阳,帮助小闯王在襄阳起家,或是分发给百姓,全听小闯王的吩咐!”
李自敬虽然没有在这种乱世生活过,却也在记忆中获悉了原身在追随李自成造反前的苦难遭遇。
被官绅逼迫,这是第一批造反那些大顺老人们的普遍遭遇,脑海中的记忆,连带着让李自敬对这个年代的官绅,也是痛恨起来。
李自敬盖上箱子,同时也盖住了内中发出那些摄人心脾,勾人犯罪的金色光芒,眼中愈发坚定。
“这些金银财宝不能分下去,分下去就成了害人的刀枪,会把这些百姓害死的。”
“既然这些金银财宝,都是官绅催逼百姓得来,那我李自敬便在此立誓:取之于民,用还于民!”
李自敬盖上箱子,眼眸微动,但很快转了过来。
在心中,李自敬不是不想将这些金银财宝私吞,但现在襄阳还没走到,局势晦暗不明,拿这些沉重不说,又有什么用处?
一旦在襄阳不能立足,这些金银财宝最终全都要为官绅和清军做了嫁衣,还不是身死军灭,空梦一场。
历史上李自成的老路,自己不能再走。
这些金银财宝中的每一笔,都要留到重新建设襄阳,恢复民生中去,得到的回报,会远比这几箱金银财宝丰厚。
孰轻孰重,李自敬心里非常清楚。
看着李自敬的眼神,顾君恩深深清楚,他没有跟错人,这位小闯王,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胸怀。
一个真正目光长远的人,是不会被区区几箱金银财宝绊住双脚,束缚住道路的。
“小闯王说的不错,乱世之中,给百姓发再多的金银,也换不来吃喝,反倒不如管饱他们的肚皮。”
“能看清楚这点,臣相信,小闯王定能不负陛下重托,在襄京为我大顺开辟出第二个天下。”
顾君恩转头看向堂外,大声喊道。
“去!”
“将小闯王今日的誓言,告知给邓州本地的百姓,让他们愿意追随大军南撤的,可以一同前往襄阳。”
“不愿意追随南撤的,可以悄悄留给一部分金银,让他们好自为之。”
入城后,前营在邓州城内四处忙活,大堂中反倒是人手不多,只有一名部总在指挥。
等了好一会儿,这部总才被叫过来,顾君恩再吩咐过一遍,他才是连忙快步离开。
李自敬看着被人端到桌案上,出产于邓州本地的黄酒,抬起眼眸,环顾四周。
“驻防邓州的人选,几位有没有推荐?”
顾君恩对于前营的规制还不熟悉,因此这次没有说话。
至于吴兆胜,心里确实明白,最适合留在这里的是自己,之所以没吭声,也是因为知道身份的特殊性。
吴兆胜一直没忘自己是个降将,在军中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离开大部队。
这个时候站出去主动请缨,看在旁人眼中,无异于想再去投奔在怀庆驻军的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