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襄阳遇到刘体纯,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
李自敬气息微凝,在心下回想着历史上刘体纯的蛛丝马迹,想要找到些许性格上的规律。
李自敬回想起来,这刘体纯在历史上是夔东十三家之一,抗清至死,最后更是全家自缢殉节。
忠义方面,是肯定没问题。
刘体纯既然在襄阳,应当便是被大兄李自成留在襄阳城中负责善后工作。
只不过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这还很难让人捉摸到位。
就在李自敬思虑时,旁侧忽然传来一道兴奋的大笑声。
“哈哈哈!”
“二虎,你来了!”
刘体纯听到熟悉的声音,稳健的脚步为之一乱,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只见他转头望去,当即惊呼出来。
“摇旗老弟?!”
刘体纯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再也没了迟疑,快步前来,直接和郝摇旗来了一个熊抱。
两人相识大笑,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一般,互相打量着对方,看看有没有缺斤少两。
“你怎么在这?”
郝摇旗松开他,颇有些愤愤不平。
“你也知道,我在中军干了这么多年,一直不受重视,我想着也没什么前途了,就改换门路呗!”
“待在刘宗敏的中军没前途,听说小闯王智勇双全,就投到前营的麾下来了。”
“你呢,二虎兄弟,襄阳如今形势怎么样?”
刘体纯闻言,将目光转向眼前,似乎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就是小闯王李自敬。
他有些吃惊,随后目光一黯,重重叹息。
“唉!”
“如今城中主力都调出去支援德安府了,留守的人马不过一万多人,日子不好过啊!”
“前几日,我才击退了左良玉那厮的骚扰,许多人都带伤,军中药物不足,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兄们苦受折磨。”
“城中此前,人心不安,那些郎中就算给了银钱,也不愿来救伤治病,陛下早有明令不许扰民,又不可用强。”
“情况之多,实在让人焦头烂额!”
刘体纯提起此事,很是郁闷。
“左良玉的官兵,在城外四处散布谣言,说清军到了怀庆,将要南下,这段时间,城中是人心惶惶。”
郝摇旗闻言,立刻哈哈大笑。
“那这谣言,如今是不攻自破了吧?”
“多铎那狗鞑子,如今在怀庆不是要南下,是在潼关吃了败仗,到那舔舐伤口去了!”
刘体纯接连点头,拱扇似的眼眉微动。
“是啊!”
“昨夜听到这个消息,整个军营都成了一锅粥,将士们都收束不住了,就给他们放了几天的假。”
“这样的大胜,足以让我大顺在西北局势缓解了,现在大家都充满干劲!”
寒暄几句,郝摇旗领着他上前。
“来!二虎兄弟,我为你引见!”
“这位就是接替谷可成,如今我前营的新任制将军,当今永昌陛下的亲三弟!”
“潼关大捷,离不开我制将军的定策。”
“多铎那狗鞑子,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大营会被我们前营以穴城战法挖通,把他的屁股炸开了花!”
刘体纯还不知道这些细节,闻言这才一脸震惊地再望过来,仔细上下查看一番。
“小闯王年方二八,如此年轻便能阵前击败那伪王多铎,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郝摇旗好像是炫耀着什么一样,继续说道。
“这还不止!”
“潼关之战时,那多铎设伏防备我军劫营,若不是小闯王识破了清军伏兵,刘芳亮只怕就危险了!”
“如今在西安,小闯王之名算是打响了!”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刘体纯实在是没有想到,原来通关大捷,竟出自眼前这名年轻将领之手。
李自敬有如此韬略,更让刘体纯觉得,大顺未来可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