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得鹿忙的昏天暗地时,叶凡把窦可可孤身前往香港的事情告诉肖得鹿。窦可可已经去了十天,按理说应该回来了,但一直没回来。虽然窦可可找他借钱时叮嘱叶凡不要把事情告诉别人,但事情的轻重缓急叶凡还是拎得清的。肖得鹿让叶凡先别把事情告诉窦可可的家人,他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肖得鹿有些忙,他无暇分心,但最近几天愁容不展。王艳最先发现他的反常,肖得鹿并未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反倒是陪王艳和客商喝完酒后,留宿在人间天堂的客房里,他一股脑的全吐露给杜鹃了。
肖得鹿原本只是发泄郁闷,没想到杜鹃近期刚好要去一趟香港,她可以带他一起去。在香港那边她有熟人,也许能帮上忙。
肖得鹿越来越发现,在不依赖家族庇佑的情况下,处世之艰难。作为肖得鹿的半个雇主,凭杜鹃跟王艳的关系,她直接以自己需要为借口,从王艳手里把肖得鹿未来一段时间占了过来。
准备妥当后,肖得鹿和杜鹃一行从京城出发,直奔香港。
……
话分两头,窦可可这边可就惨了。
在过了几天东躲西藏,食不果腹的日子之后,他决定找警察帮忙。到附近的警署报案后,拿到报案单。警员告诉窦可可,交175港币,补办护照后,就可以送他回内地。
窦可可身无分文,谢过警员后,实在没有办法,想起之前小吃店老板的话,决定去碰碰运气。
老板安慰他没关系,钱可以借给他,但天已经晚了,警署下班了。老板让窦可可跟自己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警署。
窦可可走投无路,感激涕零,吃了老板一碗免费的面后,跟老板回家。
一路上,老板都在讲话,但窦可可满腹心事,老板见状,也就闭上嘴。
路越来越窄,墙越来越矮,偶尔遇到几个人,神情冷漠,甚至都不看窦可可一眼。
老板家在一栋老旧的筒子楼,从七拐八拐的狭窄逼仄的楼梯上去,楼道里、走廊里堆满了杂物。
门没开,窦可可就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
“到了,请进吧。”老板打开门。
窦可可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惊异,毕竟他没想到香港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更想不到看起来还算富态的老板居然住在这里。
刚进门,因为浓烈的烟味,窦可可咳嗽起来,他给老板一个抱歉的眼神,忍住不适。
房间很小,一眼可窥全貌。
一间二三十平的房子被隔断成三个小间,里面的东西摆放杂乱无序。眼前最近的是客厅,摆了一条长凳,凳子前方是一张红漆已经不完整的木桌,上面摆着一台不大的电视,还有些杂物。旁边是两个卧室。一边是矮柜上铺了床,上面有些男人的衣物,另一边,一张小小的高低床上有几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不好意思,条件差了点。”老板和善的笑笑,露出一口黄牙。他打开窗户。
虽然空气没有对流,但窦可可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没事,就住一晚。”窦可可说道。
“好,好。”老板背对着窦可可说道。
老板让窦可可在高低床上对付一晚,随后说自己还有点事情,出门去了。
窦可可闻着空气中浓烈的烟味,把床上的娃娃扔到上铺,合衣躺在堪堪与他差不多长的床上,连日来的疲惫压垮了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阵尿意袭来,窦可可惊坐起来。
呵~呵~呵~
他喘着粗气,觉得自己刚刚从一个噩梦中惊醒,但细细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空气流入咽腔,有种烧灼感。
窦可可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从窗外吹来的风很细微,却让他有些冷。
门被从外面锁住了,出不去。尿意汹涌,窦可可实在忍不住了,在电视机背后发现一个空瓶子。
窦可可昏昏沉沉的解决完尿意,也不没心思去思考为什么门被锁上,又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窦可可被一个东西捂住头,就在他莫名其妙的时候,头部受到重击,晕了过去。
“老黄,够意思。”一个染了黄色的寸头男子对小吃店的老板说道。说完,示意同来的光头汉子把窦可可塞进麻袋。
“嘿嘿~”老板的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从寸头男子手里接过一沓港币,抹了点唾沫,点了起来。
“钱货两清,走了。”寸头男子招呼光头,两人从小屋中快步离开。
……
肖得鹿跟着杜鹃来到香港,一行人去了九龙。住下来后,肖得鹿火急火燎的想要外出找人,被杜鹃阻止。
“得鹿,别着急,香港那么大,如果你的朋友真的找不到了,靠你一个人,是没用的。”杜鹃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肖得鹿只好坐了下来。
“哎,我那个朋友有时候太……天真了,我怕他出事。”肖得鹿本想说幼稚,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词。
“别担心,晚点我去探望一位前辈,如果你那位朋友还在香港,找到他问题不大。”杜鹃点了一支女士香烟,对肖得鹿晃了晃烟盒。肖得鹿接过一支,杜鹃给他点上。肖得鹿心烦意乱,他没有烟瘾,但最近跟着王艳到处跑,也不得不抽两根。
第二天,杜鹃让肖得鹿自己在附近逛逛,别走远,然后独自一人到九龙塘。
肖得鹿坐在公园的水池旁,静静的看着嬉闹的人群。
……
陈然很早就对九龙这个大名鼎鼎的地方心驰神往,可惜前世一直没有机会到香港玩,这次借着机会,以帮肖梦鱼按摩十次为惨痛代价,换来了三人的九龙之行。
陈然看过很多以围绕九龙城寨发生的故事为原型的影视作品,可惜现在九龙城寨已经成为往事。
肖得鹿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双目无神。
前方拐角处出现的四个人影。
两男两女,女的戴着墨镜,打扮的很时尚靓丽。两名女子拉着其中一名男子走进了一家店铺,另一名男子站在门口。
肖得鹿定睛一看,吓得一个趔趄。这不是他家的保镖么?刚刚进去的女人熟悉的身形瞬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另外这个看着很年轻的男人是谁?肖得鹿很好奇。如果真是妹妹的话,为什么会和一个年轻男子拉拉扯扯。他印象中肖梦鱼对男人从来不假辞色,包括对他这个亲哥哥也一样。
肖得鹿有心上去看看,又怕被发现。他跟杜鹃来的,虽然没必要跟肖梦鱼解释自己的事情,但如果让肖梦鱼知道自己不去继承家业反倒跑到一个破厂给人打工,那不得被她笑死。
就在肖得鹿从肖梦鱼进入的店铺对面快速路过并转过拐角后,他松了一口气。
“站住,往哪跑。”肖梦鱼的声音响起,肖得鹿四顾无人,以为自己幻听了。
“肖得鹿,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肖梦鱼从矮墙上跳下来,拍拍手。肖梦鱼早就发现了肖得鹿,她故意拉着两人进店,看到肖得鹿要跑,才翻墙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