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战区一处停机坪。
一家运输直升机缓缓降落。
稍远处,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身板挺直,分列两排静静迎候。
秦牧身正如枪,肃然而立,眯眼注视前方三十米开外的直升机。
不多时,两道身影相继跳下,阔步迎面走来。
首当其冲的中年男子,一身军绿色大衣,大檐帽,国字脸,虎目灼灼,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其凌厉的气势。
正是东系军副帅纪鹰。
身后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军官,一身戎装,身杆笔正,同样气质不凡,是纪鹰的副官晋海。
纪鹰单手负后,另一只手手持马鞭,脸色阴沉,龙行虎步而来。
身为一军副帅,手掌重兵,位高权重,身上自带一股强大的威严。
“卑职见过纪副帅。”
秦牧几步上前,身子绷直,工工整整敬了个军礼道。
纪鹰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番,用手里的马鞭点了点他的胸口。
“难得你秦总督还记得我这个副帅。”
阴阳怪气,言语间明显带有怒意。
“副帅言重了。”
秦牧放下悬在眉梢的手,面色不改,淡淡一笑道。
纪鹰没有理会他,径自从他身边错过,大步朝战区指挥中心走去。
秦牧与晋海紧随其后。
几分钟后,三人前后步入宽敞的指挥中心。
纪鹰在指挥中心正中一个沙盘旁站定。
不多时,勤务兵泡了杯茶送了过来,秦牧接过上前奉上。
“营地不比家里,副帅将就一下,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纪鹰扭头瞥了他一眼,接过茶杯,握在手里,指了指沙盘。
“让你驻守江南看来是委屈你了。”
沙盘之上,俨然是东境的兵力分布,以及秦牧自己做的排兵布阵标识。
“身为军人,不敢有一日忘战。”
秦牧表情肃然道。
东境数十年没有战事,于国于民无疑是一件幸事。
可对他们这些心怀抱负,一心想杀敌建功的热血男儿来讲,未必。
每每北境战事传出捷报,远在千里之外的秦牧乃至战区数万将是无不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可惜他们只能驻在本地,当一群太平兵。
安逸归安逸,可几年军旅生涯就这么虚度而过,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大概是不甘心吧。
“你兄弟在哪儿服役?”
“北境!”
“好样的,好啊,北境有仗打,好好跟着沈天王揍那帮狗娘养的,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北境的将士荣归故里,家乡的乡亲无不是夹道迎候,锣鼓喧天。
更有某些企业招聘时直接打出北境的退伍老兵薪水翻倍的噱头。
两厢一比,他们这些“太平兵”,几年下来即便在部队混个一官半职,也黯淡了许多。
“好一个“不敢有一日忘战”。”
纪鹰颇为漠然的说道,低头吹散浮在上面的茶叶,浅抿一口,多半是不合口味,随手将茶杯递回给秦牧,淡淡出声。
“那你是不是忘了身为军人,应当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
“卑职自然不敢忘。”秦牧道。
“所以,本帅不是你的上级?”
纪鹰将手里的马鞭按在他肩膀上,目光锐利的注视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