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香半天没有听见杭舒章说话,抬眼看去,却发现这人在对着自己发呆,苏韵香心里懊恼带着一丝窃喜。
可能人都是这样,当别人对自己大献殷勤的时候,自己烦躁厌恶。
当别人对自己冷淡如霜时自己又想引起他的注意。
这杭先生原先对自己不说冷若冰霜,看着自己时眼神清澈无邪念,现下却这样痴痴的瞧自己,苏韵香找回了当花魁的自信。
“杭先生?”
苏韵香连叫了三遍杭舒章才回神。
“何事?”
“杭先生在想什么?竟想得痴了?”苏韵香以手掩唇,笑着问。
杭舒章有些尴尬,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没什么,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韵香对杭先生人品的信任。”
杭舒章略偏开视线,问道:“苏小姐既然有此把握,那不知苏小姐想借杭某身份几年,说将开来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底不是?”
“杭先生爽快,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韵香想暂且签下三年契约,倘若中间杭先生想另娶他人,咱们立即解契即可。”
“也可,苏小姐是想风光大嫁还是随意即可?”杭舒章摸不准苏韵香的想法。
苏韵香沉吟半晌才说:“韵香自是想风光大嫁,只是,以后不会影响杭先生续娶么?”
“这倒是无妨,既是如此,杭某回去后就请媒人上门。”杭舒章定下章程。
苏韵香没有想到杭舒章会按成婚的正常的礼节来走,自己本以为他能一辆小车把自己拉到杭家入门,办得两桌酒席就很不错了。
苏韵香站起来朝杭舒章郑重行礼,“多谢杭先生,此前韵香多有无礼之处,还请杭先生海涵。”
杭舒章吓得站起来回礼,“苏小姐不必如此,此事于杭某亦是有益处,咱们就不要告罪来道谢去了。”
苏韵香听到这话笑得明媚不已,“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韵香就不客气了。”
杭舒章见到苏韵香展颜一笑,无端的妩媚动人,吓得不敢直视,只好岔开话头,“那杭某就先告辞了,家母只怕等得焦急了。”
“杭先生自便。”
杭舒章转身朝外走去,却不想太过紧张,忘记拉开门,直接撞到了门上。
苏韵香看着杭舒章落荒而逃,放开了笑,心想,就算这人身有隐疾,也有趣得紧。
不知明日会如何?不知婆母好不好相处?不知婚礼排场会如何?
以后自己该以何为生?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虽说攒得银钱不少,赎身就要一大笔了,只盼妈妈要价不那么狠才好。
“曲倾,去请妈妈来叙话。”
曲倾领命出门去了,苏韵香以手支头撑在桌上。
女子生来为何如此艰难?自己一路艰难撑到现在,这风月场当真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