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半个月后,建康皇城之中。
老太监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瞠目结舌。
好消息是,被派出去的山炳和姜文远,居然真的把高手找回来了,这让原本只是想要摸奖试一试的他喜出望外——可就在他这边张罗完毕,准备好迎接的宴席,想要和那位杜太师久违的叙叙旧时,却发现来的人根本不是那回事。
“这就是你们嘴里的高手?”
老太监看向山炳和姜文远。
“他是谁?”
“他是……皇天。”
山炳和姜文远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很明显,对于一辈子都在效忠皇室的老太监,这样的名字属实是有些过分了,他们很希望能就这么混过去,又或者老太监那边别在意这点小事,毕竟这个高手真的很厉害,比起那位杜先生来说应该也是不差的。
但是很可惜,这件事终究没办法就这么结束。
毕竟老太监这边心里本就是有些上火的,他要的是找熟人高手来帮忙,眼下这个人天知道是谁——再加上对方还起这么一个大得离谱的名字,还皇天?以为自己是什么?
“你说你叫皇天?”
都已经成了高手,老太监也已然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眼下心中揣着火气,威势更是惊人。
只是一句话,周围的杯盘碗筷就已经开始颤动,最近的茶杯上甚至已经绽开了裂纹!
“伱再说一遍,你叫皇天?”
“我就是皇天。”
拎着古朴长剑的男人微微皱眉。
“怎么,你有什么问题?”
“大胆!”
老太监双手一挥,两百五十六道丝线便对其当头罩下!
“皇宫大内也敢如此僭越!真是不知死活!”
“僭越?你说我?”
自称皇天的男人面无表情。
“你也配?”
“你……”
眼见得这乱臣贼子居然还敢挑衅,老太监登时就催动丝线,准备当场将其碎尸万段。
可就在他双手十指钩动丝线的时候,才发现,那原本应该无往不利的丝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了一地。
而他,却完全没有发现。
也就是这个时候,老太监才意识到,山炳和姜文远或许没能完成他的差事,但至少有一点,这两个人没有骗他——那就是这个自称皇天的人,真的是高手。
并且,是顶尖高手!
“神剑堕日。”
明明只是一声再普通不过的话语,落到老太监耳边,却如同九幽地府中传来的丧钟,他甚至都没看到剑锋是怎么出来的,全身上下的丝线就已经被切了个干净。
而他自己,也被切得遍体鳞伤,几乎等同于被当场活剐。
但他仍旧还没死。
只因为每一剑,都精准的避开了要害,甚至精准到计算出了他的出血量。
他甚至还保有说话的力气。
“为什么……不杀我?”
话才刚出口,老太监却突然有些恍惚。
曾经的他,也在那些民间流传的故事上听到过类似的话,当时的他甚至一度嘲笑过这种事情,无论如何,没有当场被杀都是好事,这既能说明对方的优柔寡断,也能保下自己一条性命——可真轮到自己承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到底是怎样的屈辱。
是,他还活着,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能处置掉这个僭越的逆贼吗?他能守护住皇权的尊严吗?
要知道这可是在他的主场进行的战斗!是在他生活了一辈子的深宫大内!
可他还是输了,输得彻底。
他甚至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战死的权利都没有。
“为什么不杀我?难道说你怕了吗!”
“因为你是我的东西。”
自称皇天的男人给出了回答。
老太监当时就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就连一旁的山炳和姜文远都半天说不出话,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老太监,和这位皇天,居然还……
“你是我的东西,他们是我的东西,这普天之下的一切,都是我的。”
也就是在这一片沉默之中,那个自称皇天的男人,却逐渐飞上了半空。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名皇天,我就是你们的天。”
……
沉默仍旧在继续着。
若是平日里听到这种话语,在场的众人恐怕都只会将其当作笑话来听——毕竟这种奇怪的语调,还有那夸张的口气,恐怕只有话本里才会出现这种东西,至于平时的话,就算再怎么愚蠢的反贼,也不会用什么“我为皇天”这样的说法,谁用这种腔调来说话,那都是要把大伙逗乐的。
可现在,在看到那个飞在半空中的男人,还有同样悬停在半空之中的古朴长剑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能笑出来了。
一般人说疯话话,那只会被当成傻子,可若是这傻子拥有宰了在场所有人的恐怖暴力,那其他人就要掂量一下,到底谁才是那个傻子了。
“我们到底把什么东西带回来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山炳和姜文远才意识到,他们两个恐怕是闯了大祸。
这个自称皇天的人,远远不像他们认知里的那么简单。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把这个人带回来,甚至就不应该跟这个人产生关系,莫名的恐怖已经攥住了他们的心脏,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面对着什么东西。
“那个……皇天阁下。”
深吸一口气,山炳咬牙站了出来。
这是他们引出来的乱子,他们自然有责任收拾,更何况眼下也只有他们两个,跟这位高手的关系才近一些——尤其是他,他可是被这位高手指点过的,四舍五入之下,也算是对方的弟子了。
那么,看在这份面子上……
“皇天阁下,还是正事要紧。”
山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咱们路上不都是说了,眼下朝廷需要高手来坐镇,才好面对北边的草原人……眼下您既然也说了,这普天之下都是您的东西,那草原人进犯,是不是等于跟您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