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小木从山墙的暗洞中钻出来的时候,眼睛瞬间就被晃花了,整个门派张灯结彩,院庭洁净,大红的灯笼高高挂,无数的彩旗飘飘荡,竟好像是在迎接新年。
可时至年中,离过年还有个十万八千丈,这、这是——
李小木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开始飘悠悠的往下沉——完了,这是给自己操办婚事呐!
几队巡夜的队伍当街穿过,无论男女,弟子们的脸色都挂着喜气,但在李小木看来,那表情背后更多的是嘲谑和幸灾乐祸。
他从弟子们的谈话中得知,师父和师娘还没回来,而二师叔对那晚山下的惨事根本就毫不在意,现在正全心的张罗欢庆仪式。
一听到“仪式”二字,李小木的心就好像被一只大脚怪踏中,啪叽!踩得扁扁的,好像锅贴……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画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穿着大红婚服的他被人强按住跪拜行礼,而二师叔在阴阴的笑,二师娘在恨恨的哭,众师兄弟不屑、嫉妒,众师姐妹嘲讽、热议……
“共入洞房!”
红烛摇曳,新房飘香。
他轻轻掀去新娘子的蒙头红布,尤巧儿媚眼如丝,朝他直勾手,“相公,您快过来呀,春宵一刻,快快快!该给孩子喂奶啦——”她怀里竟抱着个同样阴笑着的婴儿,“快叫爹,哦不——二爹!”
我去你爹的!李小木差点骂出声来,重重的吸了口气,调头就往墙外钻……
吃喝没偷到手,倒被门派里的“喜气”吓了个半死。李小木一边往山下跑一边给自己最近的遭遇做了下总结——
上赌坊手气奇差,十把买小次次开大;逛窑子姑娘岁数比胸大,总算碰上个中意的,人家有红不能侍塌;定了婚事,进门直接当爸,孩儿他妈那颗红杏墙外高高挂;总算做件好事,救的却是妖精女煞,杀了人不说,还被追得差点儿扭了胯;身上没钱,肚里没食,只剩惊吓;这·他妈日子过得越来越不像话……也罢!也罢!我暂且莫怕,只等师娘回来一顿臭骂……
对了,还少不了师父和师兄师姐们的几顿好打,打就打吧,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且不说最近惹下的几桩大祸,单是“旧账”,就够李小木喝几壶的,他略略一算:
张师弟的银子短期是还不上了,得打;
王师妹的辫子让人家烧了,她认准是我,得打;
赵师姐和钱师叔偷情的事被传出去了,她说最初只有我知道,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