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十月末,夜初。
位于福斯湾的南岸,苏格兰首府的爱丁堡市大街小巷沐浴在欢快的节日气氛中,哪怕眼下这场不合时宜地、反季节的雷暴雨也无法阻挡人们庆祝这一盛大的节日。
滂沱大雨中,矗立在皇家哩大道尽头的荷里路德宫(圣十字架宫)灯火通明,密集的雨幕给这个浸透历史气息的古老宫殿披上一层朦胧的外衣,但是,依旧无法阻挡其身畔萦绕着的肃杀与嗜血的气息。
一阵足以压倒亿万滴雨水同时撞击大地的轰鸣的尖锐刺耳的开门声响起,宫殿的车库大开,十三辆通体漆黑的轿车鱼贯驶出车库,沿着既定的路线,撞开雨幕,消失在夜幕当中。
今夜,圣洁的荆棘将捍卫主的荣耀。
新城中心,一座颇具乔治亚设计风格的三层小楼内传出了愉快的生日赞歌,门外屋檐的齿饰上悬挂着的南瓜灯随风雨飘摇,其摇摆的节奏似乎也是在为屋内的小主人庆祝着。
墙壁边的壁炉内,堆叠整齐的橡木正蓬勃燃烧,壁炉对面的墙壁上,被槲寄生包裹边缘,由上千颗奇异的金色橡果点缀而成的金苹果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依靠在窗棂边的希尔先生将目光从窗外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收回,转而看向餐厅里,坐在长桌边,一身金色的纱裙,头顶带着藤木编制而成的王冠,正笑得无比欢快的女儿,眼神中透出无限的爱意。
只是,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忧愁却始终无法散去。
“亲爱的?”
风姿绰约的希尔夫人轻柔地拂过女儿的鬓角,她注意到了丈夫异样,趁着女儿和父母交谈的功夫,她迈着急促的脚步来到窗边,努力用微笑驱散丈夫心中的不安。
“这是难得的团聚的机会,亲爱的,你应该多陪陪家人。”
“抱歉,赫娅--”
面对亲自的关切,希尔先生同样费力的笑了笑,他重新看向疾风骤雨并伴随着隆隆轰鸣的屋外,半晌后,他重重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我的心里很不安,赫娅,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一只纤柔修长的手按在了希尔先生心脏的位置,掌心感受到那紊乱地心跳,希尔夫人微微叹息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亲爱的,但是...”
希尔夫人看向跳进自己父亲怀里,正在撒娇的女儿,垂下眼眸,同样一声叹息,
“这是她的愿望,亲爱的,她希望能和自己的祖父祖母一起度过这个生日...你知道的,未来她身上的担子会很重,我没法拒绝--”
希尔先生闭口不言,他于静默中凝望着像精灵般可爱无邪的女儿,那对浅绿的眸子深处,闪烁的不仅有心痛,还有恨意。
“等到这次回去,我想说服老师,带领所有的门徒们从丛林里搬迁出来...有许多线索已经表明了,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沉默良久,希尔先生再次开口说的话却令希尔夫人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在那里栖息了很多個...你想去哪?”
“霍格沃茨的禁林,那里非常适合我们栖息,马人不是问题,我们都崇尚自然和星辰,我们可以和它们相处的很好...”
希尔夫人的手离开了丈夫的胸膛,她眉头皱的更紧了,少许沉默后,她直接戳破了丈夫想隐藏的理由,
“你想得到那个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庇佑,亲爱的?”
“那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希尔先生并不意外自己的小心思被妻子看破,他很坦诚的说道,
“邓布利多的强大和胸襟世人有目共睹,如果我们能够得到他的庇佑,那么,我们就能获得喘息之机,我是说...可以不那么着急拿到那柄...”
“如果是在平时,我也许会支持你大胆的尝试,亲爱的,”
希尔先生还没说完,他的话便被妻子打断了,
“但你我都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那群巫师自己现在正在面临大麻烦,那个被巫师们称作‘神秘人’的家伙正在巫师世界兴风作浪,阿不思·邓布利多应接不暇,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明目张胆的接受我们...”
轰隆隆!
刺目的电光洁净大地,振聋发聩的雷声遮掩住了死神临近的脚步。
等到嗡嗡地轰鸣平息,希尔夫人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你认为在这个时候,他会给自己再招惹上一个他可能用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应付的敌人吗?”
希尔先生呼吸声急促了起来,他不是没考虑到这些,只是,心中抱有期望,
“邓布利多是个善良的巫师,我认为...,你应该知道,我们和巫师曾经一体,他不会见死不救...”
“那已经是十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亲爱的,我们和他们早已分道扬镳,或许邓布利多品德高尚,会对我们的处境有所同情,但是,我认为像他那样的巫师绝对不会是个善良到愚蠢的人,他绝对不会...”
“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