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
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有种让他想要抓狂的难受。
没人注意到,他此刻捏着手心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泛了白。
周晟贺躺在地板上,将凌烬迟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眼底渐渐渗了笑意,而后慢慢变冷幽深,抿起唇角。
此时,是晚上八点多,游轮上众人视线都在此刻出事的角落。
也就没人再去注意游轮里最开始的赌桌,酒杯,纸牌,甚至监控,全部都被悄无声息的焕然一新。
凌烬迟看到自己的手机在周晟鄞手里时,面露凶狠,一把拿过来,冷冷睨了眼他。
周晟鄞莞尔一笑,但冰冷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凌烬迟只觉这会儿不仅脸热,连身体的温度都在往上飙升。
愈发感觉身体反应的异常。
心里止不住一阵恐惧,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脑海里闪过千万个念头,心里的害怕让他脚步都踉跄了几步。但当机立断,他转身走了出去。
而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凌烬迟已然阔步往游轮外的方向走。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纷纷不约而同地让开一条路。
见凌少爷走了,季削不敢耽搁,只好也快步跟上,眼神示意沈季联系他们沉少。
季削并不知道凌烬迟要去哪,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对方走得很快,而且不是刚才上来时的那条路,他一个保镖险些都快跟不上。
穿过甲板时,一阵冷风呼啸而过,走得又太快,凌烬迟禁不住脑袋发晕,脚步有些虚晃,撞了不少人。
一路上,不少衣装华贵的男女惊艳打量的目光却频频落在凌烬迟身上,大概是看他脸上有擦伤,又或是生面孔,猜测他的身份。
凌烬迟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掐入手心。
可掌心传来的刺痛根本不及胸腔里腾腾升起的热意。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快速往宴会的方向走,终于在路过楼上的一间包厢时,门未锁,连忙推开了进去,立即反锁。
“嘭”一声,房门阻隔在刚好要跟进的季削的脸上,带起一股风。
季削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脚步,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眉头微皱,心中疑惑凌烬迟为何突然如此反常。
“凌少爷,您没事吧?”季削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然而,门内却久久没有回应。
与此同时,沈懿沉和威尔斯两人来到游轮时,只见里面富丽堂皇,只有一片衣香鬓影之景。
一张巨大的赌桌立在里面,他微微抬眸,并没看见他的狗崽崽。
周围也只是人来来往往,各种堵局的谈笑欢声。
许是门口诧然的寂静,周晟鄞抬了抬眼皮,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过去。
果然……
沈懿沉走到周晟贺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脚下的人。
周晟贺还未从地板上站起,胸膛骤然被一道力踢中。
痛得脸色诧然一变,身体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
周围依旧寂静无声。
对比起刚刚那位少爷,现在里面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人敢出声。
周晟鄞眉头轻拢,心里其实早就预料到结果。
他和周晟贺最多只能算是表叔侄,他本就没必要为了这人说话。
何况是对他有意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见人这么狼狈,沈懿沉想估计他的狗崽崽没吃多少亏。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他。
沈懿沉目光从周晟贺身上收回视线,转身抬脚便离开。
而此时,众人只见他强忍着疼直起身,丝毫不遮掩的往一旁的侍者塞了一张钞票。
那名侍者惊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周晟贺。
“酒水有问题是吗?”
周晟鄞一张冷冰的脸没什么情绪,只淡淡说了句:“胆子挺大。”
话落地,扑通一声,侍者连忙跌跪下去,不敢周晟鄞。
周晟鄞话一出,明眼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偌大的游轮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也就真的有人堂而皇之的做事。
司邵秦也跟着愣住。
可刚刚丝毫没见凌烬迟有任何不对劲的,除了踉跄,还以为都是打架伤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