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搭建的庇护所没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温乔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眼睛红了,坐在地上,大砍刀丢在一边,略显迷茫的看着烧掉了一半的庇护所。
由于庇护所无论是竹床还是屋顶,都是用湿材料做的,并不干燥,根本不是适合燃烧的材料,所以只在大火烘烤里烧掉一半,彻底炭化。而另一半庇护所,虽然没有炭化,可是也被熏得发黑发黄,火舌撩到,在火焰烘烤下变形或者部分被烧掉。
庇护所的主体部分就是竹床,已经被烧掉了大半,屋顶也烧掉了一半,只有几个木桩因为太过潮湿所以还剩下来,可也就是一个空框架而已。
偏偏最费功夫的就是竹床和竹墙,几个木桩反而是最容易打的,也就是说最费心力的部分被烧掉了。
温乔有点无力,疲惫感涌了上来,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抱住膝盖,眼睛通红,“豹子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呀?”
虽然明知道豹子听不懂,它也不会明白人类的情感,但是温乔还是想向它倾诉,他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不然这股无力感会把他逼疯的。
现在豹子就好像是他的依靠一样,他又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了,只有一只豹子还陪着他。
虽然这只豹子只是把他当成猎物,但温乔太孤独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一想到失去庇护所有可能会导致自己挑战失败而退出比赛,温乔就很绝望。
他已经没有任何积蓄来支付他妈妈高昂的医药费,参加这个节目本就是孤注一掷,如果他失败了,等待他的结果会很残酷。
温乔捂着眼睛,把脸埋在膝盖里,不想在镜头面前失态。
然而情绪上来他根本控制不住,长久以来沉重的压力好像在这一刻全都化成眼泪,从眼睛里喷泄出来。虽然没有拍到温乔的脸,但是镜头里温乔一直起伏抽·动的肩膀,却清晰的表达着他的情绪。
迷茫,愤怒,绝望,害怕,委屈……
温乔压抑的哭声在小小的营地响起,背影是被烧得乱七八糟的庇护所,格外让人心疼。
两个摄影师忘记了对豹子的恐惧,瑟缩着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拍摄着温乔,第一次没有逃走。
他们看着镜头里的温乔,满心同情,这阵咬牙压抑的哭声太有感染力了,让他们的鼻子竟然也酸酸的。
同时摄影师们密切关注着那只维罗纳斯豹的反应,好奇它今天又会和温乔有什么样的互动。
只见那只健壮的豹子在原地转了几圈,明显的非常烦躁,尾巴一直甩来甩去,爪子抓挠地面,留下深深的爪痕。
它来到温乔身旁,用脑袋轻轻的拱了温乔一下,并且伸出舌头舔舐着温乔的脖颈和耳朵!
这让不远处的摄影师看得惊心动魄,为温乔捏了一把冷汗,害怕他下一刻会被咬。
温乔感受到脖子和耳朵那里湿热刺痒,豹子先生在他身后用舌头舔着他,舌头上的倒刺弄得他有点疼有点痒,但是温乔并没有躲开,奇异的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心里好受了一些。
虽然没有人安慰他,也没有人会心疼他,但是起码有一只豹子陪着他,温乔心想。
温乔咬着嘴唇勉强控制住情绪,扯起裤子膝盖上的布料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泪眼朦胧的,“谢谢你,豹子先生,我现在好多了。”
他刚刚哭过,眼睛通红,连眼尾都是红的,小巧的鼻尖也红了,一张精致的脸可怜又漂亮,微长的柔软黑发发梢凌乱,吸着鼻子的模样简直让人想要保护和安慰。
摄影师在心里叹道:绝了。
豹子凑了上去,亲昵的舔舐着温乔脸上的泪痕,舌头轻轻扫过他的眼睛。
豹子的脑袋毛绒绒的,它的毛发扫在脸上痒痒的,被豹子的舌头舔着脸,温乔心里的感觉有点奇妙,但更多的是感动。
这只豹子是在安慰他吗?
温乔犹豫了一下,吸着鼻子,伸出两只手捧着豹子的脑袋两侧,只觉得软软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刚刚才大哭过一场,温乔还带着鼻音,声音有点沙哑绵软,他轻轻的说道,“好了豹子先生,我已经不伤心啦~”
说着他把额头贴在了豹子的脑袋上,亲昵的顶着拱了一下,“谢谢你,豹子先生。”
豹子甩了甩尾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次扫到了下巴,还有点扫到了嘴唇,但是温乔不是太介意,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温乔坐在地上,强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气,准备爬起来去带水回来,把还冒着热气的庇护所清理一下。
这时候豹子却忽然跳上树,下一刻,又重重的跳了下来。
温乔睁大了眼睛。
豹子叼着的,是一只老虎??!
看上去膘肥体壮已经死去有一会儿了的成年虎被豹子放在了温乔面前。
温乔看着这只死不瞑目的猛虎,微微有点吓到,吸着鼻子后退了一小步。
豹子却用前掌把老虎的脑袋往温乔的方向推了推。
温乔不敢置信,“豹子先生,难道,这是你猎给我的吗?”
豹子甩了甩尾巴,优雅的抬起下巴看着温乔。
温乔眼里含着水光,破涕为笑,“谢谢你,豹子先生,我现在一点都不伤心啦!”
豹子走了过来,尾巴卷住了温乔的大腿,温乔没有躲开,大着胆子在豹子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再摸一下。
手感真好呢!
温乔哭得红红的两只眼睛笑弯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