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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1 / 2)

张大柱一案影响太过恶劣,虞衡简直难以想象世上竟然有这等丧心病狂的畜生。黎阳府知府那边得知了消息后,还给虞衡来了文书,言辞恳切地感谢了虞衡一番,而后话锋一转,说这案子归根究底还是黎阳府的案子,牵扯甚广,感谢虞衡对黎阳府伸出援手,希望虞衡能将张大柱交由黎阳府。

虞衡实在不想就这样将张大柱这畜生给交去黎阳府,现在这畜生被怡阳府的衙役给抓了,虞衡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满清十大酷刑都让这畜生给体验一番。

要不是虞衡还剩下了一点理智,真想直接打死张大柱了事。后来一想,就这么砍了这畜生的头,实在太便宜他。砍头多么干脆利索,疼痛也就那一时,相比起他犯下的罪行来说,砍头对他而言,简直是解脱。

怎么着都得将他折磨个死去活来再说。

至于犯人的人权?不好意思,这年头儿可没这说法,犯了事上刑是正常流程。虞衡觉得这规定在这案子上还是挺让人解气的,估摸着张大柱那狗东西这一路上也没有好果子吃。

黎阳府知府的文书,虞衡仔细看了,确实是这个流程。黎阳府才是这案子的负责人,怡阳府这边顶多就是热心帮忙的兄弟单位,最后归案,还得由黎阳府那边来。

但虞衡实在气不过,还有王氏女的下落没有处理好,便以此作为借口,先让衙役将他押来了怡阳府。

经此一案,虞衡彻底意识到,百姓中固然有知恩图报淳朴良善之辈,也有不少败类,更因为民智还未开启,做出来的事完全没有底线。

如张大柱,即便被捕,据衙役传来的口信说,这畜生根本没觉得他当初用她外甥女给人配阴婚是害了他外甥女,这狗东西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说反正他外甥女在家也是个丫鬟,打生下来就不被他姐姐姐夫所喜,平时连肚子都填不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和家里的牲口挤在一处。他把外甥女带出来,又给她找了个好人家,那哪是害人呢?分明是做善事才对。

至于现杀……那是他外甥女没福气,人家福气大的,进门后带了喜气,直接把丈夫的病给冲走了,那他外甥女不就可以不用给丈夫陪葬了?到时候,以男方家那般殷实的家底,他外甥女后半辈子不就只管享福了?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外甥女没福气,担不起这份福运,天生贱命,过不了好日子。不过,先前那少爷还在人世的时候,他外甥女也是过了几天有人伺候的富太太日子,这辈子也没白来,值了。

虞衡一听就知道,这样的烂人,坏事做多了,为了让自己心理平衡,每时每刻都会给自己洗脑,找出一些狗屁不通乱七八糟的理由洗脑自己做得对,形成一套洗脑自己的强盗逻辑,长年累月下来,自己都深信不疑了,简直有病。

道理虞衡都知道,但在听到这些能够戳爆人肺管子的狗屁话后,虞衡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被气得差点失去理智,要不是系统拦着,虞衡真想给衙役回信,下令直接将那混账东西给弄死。

还是民众无知,缺乏对生命的敬畏。现在只抓到了张大柱和那对带他进入这片黑色地带的夫妻,虞衡都不敢想还有多少罪行未被查明,有多少如王氏女那样的妙龄女子在正好的年华里被“现杀”陪葬配阴婚,也不知有多少已经长眠的女性被打扰,她们的尸骸更是成为了丧心病狂之徒敛财的工具。

种种罪恶,只要一想,虞衡都觉得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头都要炸了。

该给百姓普普法了。

那问题又来了,普法教育可不是那么好干的,这会儿普通百姓文盲率几乎百分之百,就算有几个稍微认识几个字的,也对朝廷的律法没有具体的意识。只知道杀人放火偷蒙拐骗这些东西是不对的,对于女性,百姓们一致认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该嫁人就嫁人,找个人家嫁了收笔彩礼补贴家里就行。

某些疼爱女儿的人家,顶多也就多置办一两样嫁妆罢了。

若是女儿不幸早夭,有人愿意花银子买她的遗骸,怕是不少人家都愿意。

毕竟女孩子不能入祖坟,他们能不知道买他们女儿遗骸的人是什么人吗?但就像张大柱一样,这些人也会找出许许多多的理由为自己开脱,减少自己的愧疚感甚至自我洗脑完毕后,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衙役这边顺着张大柱交代出的消息,找到了原先同张大柱做过“交易”的人家。这家女儿就是在给家里人洗衣裳时,不小心掉进水里,没了。张大柱那会儿手里还有点闲钱,便给了这户人家一点银子,将这姑娘的遗骸给带走了,许给了另一户买家。

这户人家在衙役找上门来时,还振振有词,“我家二丫头去得早,女孩家家又进不了祖坟,给配了户人家也好,到了下面也有丈夫替她撑腰,免得一个人受委屈,也不用孤零零葬在荒郊野岭,成为孤魂野鬼,这不挺好的吗?”

张大柱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家,听了这话后还咧咧嘴,将对方引为知己,“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官爷,您看,我这还是在做好事呢!”

“做好事你个大头鬼!缺德玩意儿,断子绝孙的东西,你爹娘当年把你生出来时就该把你扔进尿盆里给溺死!”

张大柱和三道九流的人混熟了,嬉皮笑脸地和衙役们搭话,“那可不成,我可是儿子,我爹娘能舍得溺死我?瞧瞧前面的女婴塔,那里头才真的有婴儿尸体。就是太小了,不然我哪还用去摸黑掘坟,进了女婴塔,闭着眼睛拿衣裳一裹,就能裹住好几个女娃娃。要是有人家想给生下来就夭折的儿子配个阴婚,这倒是个聚宝盆。”

衙役们听张大柱这话说得渗人,一点人性都没了,完全不把人当人,当即抬脚将他揣翻在地,恶狠狠道:“别废话!你瞧瞧你自己这鳖样儿,还是个人吗?”

“官爷,这女婴塔可不赖我啊。”张大柱许是知道自己这趟凶多吉少,留不住性命了,嘴上也没了顾忌,咳嗽几声自己爬起来,喘着粗气道,“女婴塔的女婴,还有那些被父母卖掉尸骨的女孩子,可是他们的父母先不把她们当人的。我就是个生意人,她们自己生来就不被任何人喜爱。说不准我给她们找的人家,该能待她们更好些呢!她们的父母亲人那样轻贱她们,不把她们当人看,我这个外人又怎么可能将他们当回事?”

张大柱干的是缺德的事,见的多了,难免会碰到一些让他这样的恶人见了都觉得丧心病狂的现实,更加让他多出了一份自我洗脑的理由,现在嬉皮笑脸说出来的东西,虽然听了还是让人想揍人,但又莫名还有几分歪理。

衙役们听了,都觉得心里一寒,有生了女儿的,更是咬牙切齿,“这都是些什么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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