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公子在自己宽敞的帐中,从下午一觉睡到隔日天大亮,才慢悠悠起身洗漱换衣化妆,悠闲踱着步子往旁边大帐走去。
“公子!”
“李公子早。”
“李公子好!”
短短一段路,李如安差点没把头点晕,走到大帐外才松了口气,看来客气这玩意挺累人的,以后还是走冷酷路线吧。
萧桓已整兵操练完回帐,换了身锦绣白袍常服,墨发微湿披散,剑眉浓睫,鼻挺唇薄,深邃黑眸看过来,如幽深水潭微漾,与昨日那威严玄甲肃穆不同,端是一副云上谪仙图。
“醒了?睡得可还习惯?”低哑磁性的嗓音带着笑溺之意,撩得人耳朵痒。
“嗯,睡得甚香。”相信没有任何地方比此处更为安全了,李如安是真正睡沉了过去,如今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我饿了。”
圆桌上,肉糜粥加几样简单点心包子,李如安埋头快速慰劳了五脏庙,惬意喝着清茶,边问道,“我们何时启程?”
“午后离营,先去丽桑呆两天,然后绕道回京。”萧桓轻笑,只觉如今视线都不想离开,她的任何一面都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嗯,我想再去挑匹马。”李如安想起之前那匹被她跑瘫吐白沫的骏马,有点愧疚。
想起这个,萧桓忍俊不禁,“京中马匹养尊处优,哪能禁得起你那手骑术,能坚持到北境已经算不错了。”
两人并肩走往马厩,沿路士兵纷纷行礼,但目光却大多聚集在李如安身上,兴奋狂热,如影随形。
萧桓见旁边肃着小脸的人,低声笑道,“你前晚一战成名,军中都传开了,你知道你继女医后又多了个新称号吗?”
李如安要保持冷酷人设,沉声问道,“什么称号?”
“唔,玉面战神。”
身后疑似传来忍笑声,李如安冷眼往后一扫,易行和昨晚已回营的十七等人,找鸟的望天,找蚂蚁的望地。
我还玉面飞龙呢!
——
偌大空旷的操练场上,周围聚集了不少操练完席地而坐休息的士兵,见到一行人走进边上的马厩,个个起身垫高脚尖伸长了脖子,看向那名声大噪的玉面战神。
马厩很大,设计巧妙,粗木为柱,为了方便练马,一整排的马栏前方就是操练场,拉开栏杆就能直奔过去,后方也有门阀,里面是供马匹吃喝排泄的地方,粮草粪便由后方进出,四周露天开阔,空气流通,气味倒不是很重。
李如安在一排马栏前踱着步,经过一匹匹训练有素的矫健军马,大多是暗色,毕竟没几个人喜欢白晃晃在战场上当靶子,除了闷骚萧季之。
走到最后一格时,见里面一匹无缰无鞍,乌漆嘛黑拿大鼻孔看着她的黑马,趾高气昂喷着气,李如安凑上去,小眼瞪大眼。
管理马厩的总领马成牵出一匹白马,骨架均匀,四肢修长矫健,雪白柔顺的长鬃毛闪着粉红柔光,可谓马中绝色,与绝尘有得一比。
“这白马与绝尘同种,是纯正的汗血宝马。”萧桓接过缰绳,看向李如安笑道,眼里有期待。
“嗯,漂亮。”李如安看了一眼,说完指着那匹黑马问道,“这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