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叹了口气,“这两年来,他听信身边奸佞幕僚谗言,增收赋税,暴敛民财,不顾百姓怨言,竟强占土地为他的犬筑城,还配上奴仆下人侍候,本末倒置,荒唐至极!”
“为犬筑城?”李如安扬眉。
“他极爱这类牲畜,以往院子中就养有几条,倒不妨事,但他袭爵后,多少趁机取巧,投其所好的幕僚接连不断送上各种杂犬,他照单全收,如今竟有约百条了,那狗屋又筑在城内,日夜狂吠乱叫,嘈杂不堪,惹得方圆十里的居民不得安宁,怨声载道!”
萧桓皱眉,“本王在京中见过萧斌两次,举止言谈文雅,态度谦逊,如今竟变成这般模样。”
严绍摇头叹道,“还不止,近年来他愈发暴躁,时不时还打马上街,横冲直撞,平民敢怒不敢言,生活放浪形骸,竟集齐花街柳巷的烟花女子,大开盛宴,荒唐行事,小女严璃规劝不成,还被他动手相向,月初我们回到南陵,墨儿知道此事,上门与其争辩,与萧斌结下梁子,七天前,小女携子回来,母子俩身上皆有伤痕,追问之下竟是被萧斌养的那些畜生所抓伤,墨儿气极,出门去找萧斌算账,再回来就是如今这般模样了。”
萧桓语气甚疑,“玄玉身手绝佳,何以就会受如此重的伤?”
严绍沉重摇头,“萧斌身边养着一群打手,据说是漠苍蛮荒人,力大无穷,身手怪异,这也是没人敢去反抗他的原因。”
漠苍蛮荒人是漠苍境内游族,生长在极寒北地,身量大多魁梧健壮,面相凶狠,异于常人,茹毛饮血,野猎为生。
外面雪已经停了,萧桓起身背手走到窗檐下,看着外面的白雪皓皓,“看来本王要去会会他了。”
哦哟,要去打架了,李如安挑眉站起身,她好久不曾活动活动筋骨了,也怪好奇这漠苍野人长啥样。
“王爷!”严绍连忙起身,语气堪忧,“王爷待犬子为挚友,相助之心,严绍感恩不尽,但璃儿说,其实上月晋王爷来过南陵,也好言相劝过,但萧斌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改,想来王爷去了也是白费口舌。”
晋王!?萧桓和李如安对视一眼,神色莫测。
“严候,可否让令媛进来,本王有些话想问。”
“爹爹,王爷,李公子。”一直站在门外的严璃走进来,温婉行礼。
“严小姐,可否细说一下你所知道的,晋王与萧斌的关系?”萧桓直入话题。
严璃思索说道,“小女平日里并未见过他怎么谈起过晋王,只是在他书房见过两次有晋王爷的信封,内容小女不知,此次晋王来南陵也是小女第一回见,只逗留了两天时间。”
萧桓黑眸微转,改了主意,对严绍点头说道,“天色已晚,本王明日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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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严墨悠悠醒转,头昏脑涨,口干舌燥,瞥见床前的萧桓两人,沙哑低吟,“水,渴死了…”
“可算醒了。”李如安递了杯温茶过去,探了探额头脖后,又搭了会脉,“没发热,恢复不错。”
严墨灌了两杯茶才缓过气来,忍着昏胀的脑袋半坐起身,“你们一直在这守着我醒来吗?果然是好朋友,我太感动了!”
萧桓撇了他一眼,“你想得倒美,若庞太傅还在世,知道你如今这么轻易被人开了瓢,定然羞愧难当,枉费自小教导你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