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情那处的情况,萧桓已经让人打探清楚,并无危险,他点头,见人走远,才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低叹一声,昨夜熬得实在是冤枉!
铺子离舒情住处并不远,两人绕了几条巷子便到了,伸手敲了敲门。
“小姐?”门咿呀打开,舒情欣喜万分迎了两人进去。
“舒情,倚红,见过女医大人。”舒情与倚红突然齐齐跪下。
主座上,李如安挑眉,挥手让两人起来,“你们知道我?”
舒情起身点头笑道,“前日我去城中,听到一些人在讨论女医大人,有心听了一耳朵,京城贵女,貌若天仙,医术精湛,越听越觉得是您,又听说您如今在城外惠民堂坐诊,今日午时我和倚红去到惠民堂想确认一番,谁知医童指了门外只收贫民的告示,说您在看诊,我们便不敢打扰就回来了。”
倚红一脸钦佩敬重,“倚红能得女医大人相救,真是天大的运气。”
李如安见她未施粉黛的面容恢复了些血色,应该无碍了,转而问起另一个人,“她如何了?”
说起这个,舒情哎呀一声,面带愧色,赶紧让倚红把人叫出来,边欣喜说道,“女医大人的药水实在奇效,短短几天,柳玉那些疹子都开始结痂了,看我,一时高兴,忘记喊她出来迎接小姐了。”
柳玉自从知道自己的病会过人,生怕会连累了姐妹,基本不出房门,此刻鬓发微乱,扯着外衣疾步走出来,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声音颤抖,“柳玉谢女医大人再造之恩!”
“好了,起来吧,过来坐下。”
“是。”柳玉起身过去,侧身半坐,眼眶通红欣喜万分看着威名远扬的女医,感激涕零,脸上几处患口已经结了薄薄一层灰色的痂块,再无之前那般湿润藏脓。
李如安取出钢针在患口处按压,细细观察,边开口,“身上的呢?”
“一样都结痂了,有些小的都愈合了,只剩个印子。”柳玉深记得小姐说过眼里对伤口不好,努力忍着喜悦的眼泪。
“嗯,有纸笔吗?”确定患处已经干透无藏脓,李如安放下针,看向舒情。
“有,在这。”舒情快步拿了纸笔来,恭敬放到桌上。
李如安执笔沾了墨,行云流水写了一个祛风利湿,杀虫止痒的妇科炎症药方,又拿出一瓶青霉素稀释的药水,一起推过去,“这些时日我比较忙,或许没时间再过来,这瓶药水比之前的要稀释些,你先把那瓶涂完,再涂这瓶,白色药丸服完之后,去取了这个药方回来,再喝上七日。”
“是!”柳玉如获至宝把东西拿好,激动不已。
“患处结痂愈合时会痒,但不可用手去扣,忍着,伤好后会留下印子,买些普通的祛疤膏涂上即可,少吃些辛辣带颜色的食物。”李如安说着站起身,看了眼窗外。
“天色已晚,我回去了,若病情有反复,去惠民堂找我。”
“小姐!我,我不知道您今天会来,没,没准备…”舒情懊恼不已,她的银钱都在钱庄存着,家里没剩多少,怎够付诊金。
“改天送去惠民堂吧。”看出她的意图,李如安微笑颔首,抬步往外走。
“恭送女医大人!”
三人目送那道高挑纤细的背影走远,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思绪。
“原来女子也可以活得这么有意义…”倚红眼里有仰慕敬佩,喃喃低语。
“是啊,我们这辈子是望尘莫及了,但就是再投几次胎,也活不出女医大人的潇洒自在吧…”柳玉抓着手里的瓷瓶,黯然想到自己就算被赶出花楼,但身份还是妓籍,除了烟花柳巷,无处可去。
“李家小姐…”舒情始终没敢向小姐问出那个问题,他和小姐长得相像,应该也是李家的公子吧,宰相府公子啊,尊贵无比,岂是她这种低贱之人可触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