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没有再交谈。
书言虽然服了陈默风给的疗伤药,内伤得到缓解,但外伤依然十分严重。两人行了大约五百里,李靖阳偶一回头,见她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这才察觉。
也难怪他,一向都把徒弟当做好玩的物事,只要没被玩死就继续折腾,哪里管过他们是否受伤或者不适?
反正弄死了一个,还会找到更多替代品,想做他李靖阳徒弟的人,绕靖阳山几圈都排不下。
可眼前这小丫头才十六岁,若是不管她,似乎有虐待小孩子的嫌疑,他皱眉想了想,将云头按落,停在一条河边。
书言疑惑地看着他,后者故作嫌弃道:“把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难看死了。”
书言摸了摸脸上的血迹,走到河边,捧起河水将脸清洗干净,又在手肘上敷了些药,至于屁股上的伤……
算了!大不了多疼一会儿,总不能当着李靖阳的面涂药。
李靖阳见她突然脸红,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故意逗她:“要为师帮你上药吗?放心,你在为师眼里就是个小豆丁,即便赤|身裸|体站在为师面前,为师也不会有那种心思。”
书言冷冷地说道:“多谢师父好意,不必了。”
“为师劝你还是先把伤养好。”李靖阳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眼看再过半日便要到达幽鬼森林,他可不想她连第一关都过不去,那样多没意思。
书言知道跟他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指不定他真将自己扒了裤子再打一顿,只得忍气道:“虽则师父并无那种心思,但徒儿毕竟是女子,还请师父回避一下为好。”
李靖阳不满:“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讲究?”
书言冷笑:“也是,在靖阳山迷境的时候,师父已经借着周卿的眼,将徒儿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徒儿的确没有必要再避嫌!”
李靖阳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几丝尴尬:“那时为师并没有窥探你们。”
“那师父的意思是,现在要大大方方地看?”
“你这死丫头!”李靖阳甩甩袖子,气愤地往远处走去。
书言望着他的背影冷笑,在不要脸的人面前,只能比他更不要脸。
她伸手摸了摸屁股上的伤,大概有十多条肿起的棱子,每一条都有食指粗细,不由得暗骂那老混蛋下手真重。将伤口清洗干净,上了药,却不好包扎,想想自己没那么娇弱,索性只将药膏搓化,不包扎了。
“师父,我们可以走了。”她找到李靖阳。
天快亮了,她望着高挂的启明星,心事重重。
“徒儿,你在想什么?”李靖阳很好奇,这小姑娘总是一脸深沉,身上几乎完全看不到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天真和俏皮。
“师父,清徽师叔的七星九转剑法能破吗?”
“世上没有任何一门术法剑法是破不了的。”
书言转头看他:“师父能教徒儿破解之法吗?”
李靖阳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你跟他有过结?不像啊,若有过结,他为何要来救你?”
“没有过结就不能破解他的剑法?那徒儿还和师父说的那位‘晚辈’没有过结呢,是否可以不用去‘教训’他了?”
李靖阳被噎了一下,这徒儿实在讨打,不过这个时候倒不能伤她,唯有先记下,等到了那边再好好教训。
他装作没听出书言语气中的讽刺,说道:“若你能打败那人,为师就教你破解之法。”
“好,一言为定!”
书言没有问若是不能打败会如何,因为李靖阳不会留一个没用的徒弟,失败即是万劫不复。
只有筑基初期修为的她,败在金丹真人手上的几率起码在九成以上。至于为何不是十成?因为李靖阳再闲,也不可能浪费时间找一个注定失败的人去送死,他既然让她去,便说明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师徒二人再次上路。
李靖阳驾云的速度很快,大约午时时分,两人来到了一处森林的入口。虽是正午,但林子里阴森森的,以书言的修为,只能看到数十丈远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