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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留手(1 / 2)

公孙佳是去看朱勋的,??钟家、公孙佳与朱勋都是姻亲,相互之间多有照应。她对章熙说的话并不是胡乱编的,朱勋的情况确实时好时坏并且总体往下走。

让公孙佳丢下江仙仙跑到朱府,??是因为朱瑛派人跑过来说“我爹快不行了,??你快来!”朱瑛,钟佑霖的狐朋狗友,??成了亲也不能让他靠谱半分,??他那脑子天生就有点毛病似的。他以为,在他的所有人际关系里,??就公孙佳属于“脾气好、能说得上话、护着自己人”的。亲爹要挂了,??可不得找这么个人回来吗?

公孙佳到了一看,??朱勋又缓过一口气来了,根本就没有要死的样子。她顾不上生气,现编个理由来哄朱勋:“狼主今天走了,??我来看看您。”

朱勋笑着打趣她:“是小元那小子也走了,你无聊了吧?”

“不是~”公孙佳往他膝前凑了一凑,??“户部今年的事儿忙得差不多了,??我还要去雍邑。接下来会很忙,我来看看翁翁,不行么?翁翁不知道吧?我在雍邑给您留好了宅子……”

这些都是应有之义,与什么“公平”、“公道”不冲突,??因为朱勋作为一个老贺州的老勋贵,??他本身就有特权,值得被照顾。章熙要用公孙佳的“公平”,是要用她把各方都能“平衡”了,高低贵贱各从本份,可不是要绝对平均。

朱勋笑得愈发的开心,??说道:“那我要离你和你舅舅他们近一点。”

“好。”

朱勋安静了一会儿,又不像是老年人精神不济要打盹儿的样子,公孙佳也安静地等了一阵儿。

朱勋才缓缓地说:“药王啊,我不能上朝了,你得看着小霍一点儿,让他别顶牛。我看他跟京派不大对付。”

公孙佳道:“他们没私仇。”

“哼!一个纪炳辉快不够吃的了,接下来就要各凭本事啦。你呢,埋头做事,又有亲戚。他不一样,他聪明,聪明的人总想办些别人办不成的大事。他爹就是这么操心死的!”

公孙佳对朱勋道:“老老实实听人家安排,那是最不会生出矛盾来的,可咱们生下来又不是为了受人的气的。以前泥腿子受气,现在不是泥腿子了,还受气,当年那反,不是白造了吗?”

“这又不是私仇了?”

“害!有公有私,成么?”

朱勋笑笑,又严肃地说:“哪怕你去了雍邑,也留神着点儿京里,你最后还是要回到京里来的!你哥哥是不错,脑子够使、本事够用,可是他呀身上那股冲劲儿不足!你外公外婆,心疼他,虽教他、练他,也护他。哪怕送上阵了,也要先放到后方,直面生死但是没有直面过存亡!这不算考验。

别说你外公外婆了,就是我,对这些废物难道就舍得让他们再跟我们当年似的吃苦了?你吃过的苦头、受过的刁难,是你的福气哟!惜福,别变得跟这些废物一样了。”

“哎。”

朱勋道:“老喽,今天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我爱听你们说话、讲故事,我都记着。”

朱勋道:“那我再说一件事儿,你记一记?”

“好。”

“我要是有一天忽然走了,来不及说话,你代我照顾一下这一家子废物。”

“翁翁!”

朱勋道:“我知道的,我这个样子,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熬十年是它、拖不过明天也是它。看开喽,撑下去也没法儿叫废物变好人,不如托付给个好人。药王啊,哪怕我还能再活十年,今天咱们说这些话你也一样记下了,你答应我吗?”

“咱们老贺州谁不是互相照顾的呢?从来都这样,以后也这样。”

“那我就放心啦。哎,是九郎那个不着调的把你诓过来的吧?”

豁!这心里明白着呢?公孙佳给他把毯子拉拉高:“您能放点儿心了吗?”

“嗯,知道巴着你,他还没笨到家。对了,秦王是新太子了吧?别离太近也别离太远,”朱勋难得就这种事情给公孙佳提点,“他本事不太够,容易对下边的人起疑心、喜怒不定。因为他虚。虚就不压秤、镇不住,底下也容易闹。当年与先帝争天下的人,有人有财、又有名声、又是官儿,就是做不下来,都是这样的。本事只够眼下过得比别人好,不够本事再上一步。”

“如果他更宽容……”

朱勋摆摆手:“不大成,那也是一种本事,他要有这份本事我也就不说他不压秤了。你有这本事,他没有。别慌,没别的意思。说他不过是说他不如先帝、陛下。你要苦啦,见过了最好的,要认下个不那么好的,不甘心。又没别的能替的。”

公孙佳道:“我总对得起先帝和陛下就是了。”

朱勋道:“刚才那话,谁都不要说,尤其不能对我家这些不中用的货说,他们拿捏不住,要坏事儿。有些事儿,你告诉了他,反而要害了他。你以后也是这样,跟谁好,不是什么都要说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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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勋那里回家,公孙佳心里沉甸甸的,皇后是立了,太子眼瞅要定下来了,朝野的心也算安了,她也确实“不甘心”。相信有许多人同样的“不甘心”,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还是得干该干的事、尽臣子的义务,但是特意为了太子的册立大典而耽误去雍邑的行程,就大可不必了。如此一来,她又得给章昭解释解释,不然钟源夫妇又要夹在中间难做了。公孙佳不大在乎别人,外婆家的亲戚还是很在意的。

她先给赵家去了一封亲笔信,感谢赵司翰为她联络上了容符、谢喆——别看容逸夫妇与她关系好,容逸现在还没那本事把容符给她捞过来的,赵司翰帮了大忙了。随信奉上了许多礼物,不但有狼主此次随行带来的草原上的特产,还有她这里准备的金珠宝贝、前人真迹。

信的末尾表示,明天再亲自登门与赵司翰商议“亲自去聘请”两位名士的种种礼节,她留足了明天一天的时间。

将此事安排妥当,她又去看望延福公主。延福公主自己没有另开府,与常安公主一样,她也是冢妇,与婆家关系还不错,仍然与长辈同住。公孙佳熟门熟路地去了钟府,靖安大长公主与常安长公主娘儿俩加上湖阳长公主、平嘉长公主娘儿几个正在打牌,延福公主凑在大长公主身边给她看牌。

旁人都放下牌,笑着起身让她过来坐。唯有靖安大长公主手里的牌已经放下了,人又坐了回去,将脸往旁边一别:“哼!”老人家还是不痛快。

平嘉长公主憋着笑,指了指大长公主,对公孙佳猛使眼色,旁人也跟着笑。她们倒是比较看得开了,皇帝背书,公孙佳自己也乐意。用湖阳长公主的话说就是:“怕甚?他以后要是敢不好,咱们弄不死他是怎么的?”她们就很快乐地接受了公孙佳的选择,小姑娘,喜欢长得漂亮点的人,正常!

延福公主忍着笑,将公孙佳拉到大长公主身边按下:“来,打牌了。”

大长公主哼道:“她还知道过来?哦,今天人走了,想起我们来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当面威胁我!

公孙佳抱着她的胳膊说:“我就快要走啦,临行前来看看您。”

大长公主倏地摆正了脸:“什么?!!!”

公孙佳道:“我得去雍邑啊,京城的事儿交待交待我就得走啦,那可是个大工程,陛下也想忙过去看一看呢。”

大长公主不好说这个事不重要,仍然生气:“眼瞅着天就冷了,就不能等到天暖和了吗?”

公孙佳道:“除了筑城还有点儿别的事儿,在京城下令也不是不能,终不如亲自去看一下更好。”

“秦王的大日子就在眼前了,你还要赶回来,嫌自己不够折腾吗?”大长公主越说越担心,都顾不上生气了。她认为,这样的大事值得公孙佳放下手头一切事情。哪知公孙佳也犟得要命,她实在是不太想承认自己得接受这么个太子。含混地说:“都是正事呢,我再见一见秦王,确是有些事要提醒他。”

延福公主对这个最上心,忙问:“什么事?要紧么?要紧咱们现在就去。”

公孙佳道:“嫂嫂别急,等我安排好再去找他。”

公孙佳过来也就是为了看看外婆,再让延福公主递句话的,延福公主近来很活跃,在兄弟们中间也越来越吃得开,这个事儿她肯定会跟秦王讲的。话说完了,公孙佳陪着大长公主摸了两把牌就告辞了。

她一走,大长公主将手里的牌一扔:“不打了!哎,你们说,我的药王哪里不好了?我女儿都配了骠骑、郡王,药王怎么能比她娘嫁得还差?”

公主们差点没被噎死,公孙昂也只有一个不是?正要劝她,只听大长公主说:“不行!她不能没有面子!家世不够就算了,官儿就不能小了!你们说,我找皇帝给那个小子要个什么官儿好呢?四征还是四镇?杂号将军不行。哎,实在不行,文官里也能找个差不多的官儿吧?”

公主们哭笑不得,想要劝她,忽然想起来:对啊,给那小子升个官儿不就行了吗?

大家一齐说:“明天一起进宫去找陛下吧。”延福公主也想给兄弟秦王递个话,更是把掇撺着:“同去同去,我也好久没见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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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根本不知道自家长辈一个大转弯,腰都快给她扭了。第二天,她散朝之后就出宫直奔赵府,听说公主们进宫她也没多想,她家长辈串亲戚,多正常的事儿啊。

到了赵府,赵司翰已经在等着她了,见面先说:“你娘还在生气,等会儿陪她说说话儿。”然后才是介绍容符、谢喆的情况。

公孙佳道:“这些士人的礼仪我不是很精通,都听叔父安排。只是我的时间不宽裕,琮要去雍邑,两位的排序之类也请叔父指教。”

赵司翰道:“好说,好说,雍邑也确实事关重大。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重视它?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

他说得含蓄,公孙佳答得直白:“倒不是为了霍、江两位口角,是因为雍邑确实重要。它会是以后对北方用兵的中枢,满朝上下现在只有我一个与狼主下过棋,将来只要我不死,不亲自上阵陛下也会召我咨询,我得先准备好了。”

“才订盟约啊。”

“一张纸罢了,有实力它就是镇鬼压邪的黄符,没实力,比手纸还不如。得防着别人把它当手纸。我把北方的威胁挡住了,朝廷再如何情况也不至于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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