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中好气又好笑,??敷衍地拍了拍这个小二逼的狗头,耐心地说:“你再不收拾,元将军他们就要走了。”
余盛跳了起来:“嗷!你快去告诉我小姨父!别走!!!我这就好!”
李存中不由大摇其头,??无奈地笑了。也只有这样的小二逼才能一门心思不计得失扑到“为民请命”上头,??但凡余盛有一点歪心思,都不能把自己坑得这么苦。
“唉——”他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再长大一点吧!”
他比余盛大了近十岁,??吃过的苦头比余盛也要多,这两年看余盛越发有了点看自家侄子的感觉,??就怕这个傻孩子回京之后吃亏。眼下京城中这个样子,??即使有人护着,??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意外啊!
看余盛大包小包一股脑地打包了过来,李存中心道:他刚来的时候哪会想这么多?这是吃着了苦头了。
余盛倒是欢乐得紧,李存中看他吃苦了,??其实他自己家、姨妈家、外婆家给的好东西不少,派来照顾他的人也不少,??行李也不用自己扛,??还有多余的人手帮李存中扛行李。余盛拽着李存中说:“快!跟我去见小姨父!我跟你说,我小姨父可厉害了!哎,不是说容逸也会来吗?他也很厉害的!走!见见去!”
傻孩子,这会儿还想着给他引荐人呢?李存中感慨良多,??一颗天天拿贼上刑的心也柔软了一点,??说:“你跑慢点儿,稳重一点!你已是一言亲民官了!要像个样子才不会被人小瞧了!”
余盛停下脚步,脸色严肃了一点,马上又跳了起来:“害!我什么丑没出过啊?”
少爷不在乎了!李存中差点没被他气死!
余盛兴不假哭了,包袱一丢,??兴冲冲地拖着李存中跑到了大门外头去见他小姨父去了!听说还有容逸!哎~那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哩!
到了一看,他一个急刹车——为啥小姨父和容逸身边还有个货?!你谁啊?
与元铮同行的非止的容逸,还有一个梁平。容逸这一趟差使办得很不错,庶务细节上因经验的关系稍有欠缺,大方向把握得倒是挺好,两处榷场的建立也比较顺利,在弥补细节的过程中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元铮称不上收获,他是武将,最大的收获只能是在战场上获得。凡事有意外,不打仗了,元铮又收了另外的指令——防范梁平。正因如此,他得以最早知道了京中的变故。元铮不动声色,一方面隔离开了梁平与他的部下、心腹,另一方面则派人保护好容逸,同时加大力度监视狼主一方,以防为对方所趁。
唯一忐忑的就只有梁平了,他本来是个对身外事不是很敏感的人,自觉脑子不大够用,于是采用了最笨的办法——你们聪明人闹去吧,我只管上阵杀敌攒军功。哪知他那个族弟梁安竟会惹了场大祸呢?
梁平十分不解,这一路上问的最多的就是:“他比我聪明得多,打小就讨人喜欢,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呢?”
这事儿元铮和容逸都不想回答他!在京城,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得太多了,未必有这件事大,但是一家人有不同的政见是太常见了的。容逸更厚道一点,对梁平说:“你先想想自己吧。”就梁平这脑子,他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思来想去,也只有“实话实说”、“躺平挨打”而已。
余盛听说这是梁平之后,嘴巴微张,心说,我这又是什么运气?连他都能见着啦?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悍将嘛!这五短三粗的……
元铮对余盛总是神游的状态有点发愁,重重咳嗽一声:“收拾好了?那走吧。”余盛与李存中又被提到马上,一路与元铮等人往京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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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晚间到了驿站,余盛吃完了饭就跑到元铮的房里,托着腮对他发出一阵不太像正常人的笑声。
元铮挑挑眉,没理他,继续看着书。李存中都快要哭了,虽然元铮是公孙家的人,他李存中是公孙家庄上的庄户出身,他心里对余盛更亲近一点,从后面拽了拽余盛的衣服,让他斯文一点。
哪知余盛一点也不介意,托着腮凑到元铮的桌头,啪,把胳膊肘往桌上一戳,说:“嘿嘿,你们俩是怎么开始的呀?”
瞧瞧吧,这二傻子就难过了一小会儿,这就又傻乐上了!李存中拽都拽不住!
元铮扫了一眼余盛变黑的肤色、皴皱的皮肤,说:“你不都知道么?”
“那不一样!”余盛拖了把椅子,往他面前一座,“说说,说说嘛!那会儿咱们都太小了,懂什么呀?我阿姨那会儿肯定看不上你的,后来怎么弄的?”
“看不上”这可太严重了,元铮阴恻恻地盯着余盛,李存中背上直冒汗,余盛一无所觉,接着叨叨:“你给她送花了吗?给她写诗了吗?”
元铮很讨厌傻逼纨绔,余盛因为肯吃苦、肯听话且又认真想做好父母官且卓有成效,他再犯蠢,元铮也都认为他是“术业有专攻”,其他方面的蠢都可以被容忍了。元铮仍然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当然,她的御前应和的诗文都是我写的。”
“什么?!那些都是你写的?!”虽然没什么能上中小学必背古诗文的杰作,也好歹有几篇进了课外阅读理解的,居然是你写的?居然不是我小姨妈自己写的?
余盛大受打击,追问:“你没给我阿姨写点什么吗?风花雪月啊,情诗啊什么的!”
元铮若有所思:“要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