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等了谢俶许久,一直没等到谢俶过来,旁边的玉淑玉娴也一直劝她,太晚了,谢俶指不定已经在别处歇下了,她实在熬不住,眯了一会儿,可就这一会儿也睡得不安稳,反反复复的做着梦,光怪陆离的,被玉娴轻轻推醒,竟是比没睡更累。
看宋撷玉出来,谢俶大步上前,走到宋撷玉身前,低头看她时眉头微皱,轮廓被依稀的天色渲染出三分难得的柔:“可有扰到你?”
宋撷玉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落回原处,扑到他怀里,嘴还硬着:“扰了没扰了,你不都过来了?”
话虽是抱怨,可语气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更像是撒娇嗔骂。
谢俶笑开,胸膛微震,抱着她的力道大了些,声线低沉亲昵,喟叹:“得接你回去,你不在我眼前,我放心不下。”
敏贵妃站在宫殿门口,看着这对璧人,眼神微羡,到底压了回去,嘴上却在调笑:“玉儿不过在我这住上一个晚上,雍王便巴巴的来我这要人,本宫还能把自家侄女给吃了不成?”
宋撷玉被敏贵妃调侃的脸红,急忙从谢俶怀里爬出来,谢俶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任何的不自在,反而瞧着还挺甘之如饴。
他这幅冷淡稳重模样,倒是让敏贵妃失了几分取笑这对小夫妻的兴致,挥了挥手,装作嫌弃的开口:“走吧走吧,赶紧走吧,别杵在我这延庆宫门口,眼见天就亮了,还得我管你们早膳。”
宋撷玉朝敏贵妃吐了吐舌头:“姑母就是嘴硬心软。”
明明就是想让她和谢俶赶紧睡个好觉,偏偏要做出一副嫌弃模样,这么大的延庆宫,难道还缺她和谢俶一顿早饭不成?
敏贵妃一时哭笑不得,又是心里熨帖,又觉得这孩子太没大没小,居然这么多人面前就拆穿她。
罢了,左右是自己惯出来的。
无奈笑笑,敏贵妃偏头跟身边的金露吩咐:“去把我房里那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拿过来。”
等金露从殿内拿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出来,敏贵妃才走到宋撷玉面前,将斗篷给她披好,亲手给系好了最上面的绳结。
这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是用的翠鸟的绒毛编织而成,远远看去,如同远处巍峨的苍山青衿,衬得宋撷玉一张小脸越发莹润如玉。
敏贵妃看着自己这个钟灵毓秀的侄女,心软成了一片,帮着宋撷玉整理乱掉的碎发,声音不自觉柔了几个度。
敏贵妃声线本就是一口江南呢哝软语,这般软和下来,更是让人控制不住想要亲近:“这么大人了,深秋之际,穿的这么单薄,若是病了,你母亲非得冲进宫里怨上我几句不可。”
宋撷玉侧脸依赖亲昵的蹭了蹭敏贵妃的手背,敏贵妃顿了顿,方才指尖轻点宋撷玉额头,半笑半嗔:“行了,赶紧走吧,省的啊,雍王殿下着急。”
谢俶站在原处,任由敏贵妃调侃,不曾生气,更不曾羞恼,极有耐心的等她们二人说完话,这才冲敏贵妃点头示意,牵着宋撷玉往自己宫殿走。
时辰太早,宫里小道倒是难得的静谧,只能听到风声和鸟鸣声,宋撷玉瞥了一眼一旁谢俶的侧脸,看不出来什么,才刚低头,就听到谢俶的声音低低从旁边传了过来,带着某种磁性,隐隐能听到声带引起的胸腔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