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绣芸原本忧心忡忡的面色总算缓和下来,才要坐回去,手突然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发现拉住她的是康国公夫人。
“母亲?”
她愣了一下,两人站在角落,倒是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康国公夫人抓着她,视线却放在不远处的淮阴王身上,良久,才终于开口:“绣芸,你这位公公可不简单,三言两语,将这事给处理的干脆利落,干干净净。”
邢绣芸听的有些不知所以然,只能附和着开口:“公公的胆识和谋略,自然是我所不能匹及的。”
康国公夫人看着面前自己的小女儿,只觉得心上飘上一阵愁绪,拿了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嗔怪的训她:“哎哟~你个榆木疙瘩,是真听不明白还是在跟我装傻?”
邢绣芸摸着额头,看着康国公夫人有些怨念,康国公夫人怎么会看不明白她?没好气的给她摊明。
“你以为我真是在夸你公公?我是在点你,嫁进淮阴王府也有快一年了,出事还得你公公出手收拾摊子,你这个媳妇当的……”
邢绣芸原本没多想,她自从嫁进来,公公婆婆待她如亲女,对她宽厚,宋鹤轩更是正人君子,体贴有加,如今被自己母亲一骂,还真后背渗出些冷汗。
若是在旁家,新妇操持公公的四十大寿还能出了这么大纰漏,最后还得公公来收拾烂摊子,只怕早就沦为笑柄,也就淮阴王府仁厚。
“娘,绣芸知道错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见她脸色都白了,康国公夫人也不忍心再训,眼神示意她回去坐好。
邢绣芸整理了衣着,迈步出去的同时,身后康国公夫人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虚无缥缈,听着让人心头有些压抑。
“绣芸,以后多让着点这位雍王妃,你这位三妹妹可不简单。”
邢绣芸心里有些不舒坦,但也不好再跟康国公夫人辩驳,只能安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有了宋静安的前车之鉴,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和乐融融,并没有人不长眼阴阳怪气。
宋撷玉抿着酒盏,微微靠向谢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幽幽开口:“你和爹爹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还从未见爹爹如此生气,宋静安如此丢脸过。”
今日这宋静安的脸面算是彻底砸地上摔得粉碎,教训算是刻在她骨子里了,只是不知道以她那个狗改不了吃屎的记性,这个教训能管上多久。
谢俶一双狭长黝黑的凤眼淡淡瞥向她,神色冷冽,拿了酒杯放在唇边,宽大的袖袍挡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瞧不出他的思绪。
“来了许久,听了个全。”
宋撷玉听他这语气不好,也收了三分嬉皮笑脸的神色,看向他,悄悄的问出声:“三哥哥不高兴?”
谢俶冷哼一声,语气讥诮,带了三分戾气:“若不是淮阴王先发作,以本王的手段,今日这宋静安可不是丢脸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