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咳嗽伴着强烈的寒意将沈浪从睡梦中叫了回来,一睁开眼就有一缕阳光刺入眼帘,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冬天的早晨阳光虽然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全身上下刺骨地冷,胸口时不时传来一阵疼痛还引发几声咳嗽,而咳嗽则更是加剧了疼痛。
沈浪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发现众人竟是横七竖八地围在快刀的帐蓬四周睡了一地,鼾声此起彼伏。只有鹰眼正抱着他那支巴雷特静静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两只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鹰眼的身上已经罩上了一层白霜,他竟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静坐了整整一夜。
沈浪起身掀掉快刀身上的简易帐蓬,让阳光直接照射到他的身上,快刀总算没死,呼吸也还平稳,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经过一夜的休息后,快刀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有血水流出,有一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或结霜了,看来蜘蛛丝的止血效果果然不错,易凌心缝补的手艺也功不可没。接下来只要快刀能熬过最初的这几天,只要不引起伤口大规模感染就应该死不了。
这个山谷里只有快刀周围的这块空地还算比较干净,再远一点的地方散落着满地的变异体和野狼的残破肢体,遍地的内脏和血腥味引来几只豺狼野狗欢快地享用着美餐。
“你去休息下吧,我来放哨。”沈浪冲着已经被冻成霜人的鹰眼说道。
“这算什么,我一个星期不睡觉照样生龙活虎。”鹰眼不屑地道,“你快去烤点野味,饿死我了。”
沈浪不由得苦笑,这才发现自己也早已是饥肠辘辘,昨天等忙完一切后由于实在太累,没顾得上吃点东西就睡了。现在这里遍地都是新鲜的狼腿狼肉,烤起来味道应该错不了。
篝火中还有零星的火星,沈浪收集来一些枯草和树技,不一会就将篝火添得又旺了起来。沈浪再就地取材挑选了几只干净的狼腿,拿起快刀的钢刀将狼毛剃除干净后,再在两柄钢刀上整齐地串好,一手拎着一把刀放到篝火上烧烤起来。快刀的两把刀虽然是有点卷了边,但用来烧烤狼肉还是绰绰有余的,真是物尽其用啊,沈浪不禁为自己的英明洋洋自得起来。
烤肉的香味一飘散开去,所有人的很快都醒了。
狼肉还只烤了个七八分熟,一众人就奋不顾身地一咕噜围了上来争抢烤肉。沈浪的烤肉手艺只能说是马马虎虎,比起邮差和铁皮天差地远,不过众人倒是也不挑剔。这里四周都是修罗般的战场,遍地的脏器和肢体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豺狼野狗和秃鹫争相撕扯,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山谷,如此不协调的环境之下众人照样吃得津津有味,这个世界的人们的神经真是出奇的强悍。
鹰眼一边抓着烤肉往嘴里送,一边拿出一根细铁丝不断地在头发上摩擦,摩擦了半天后将铁丝放到一片树叶上,再将树叶放进一个盛有水的容器中,这样就做成了一个简易指南针。原来的指南针在车子被变异体毁掉的时候就不知所踪,现在只有靠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判别方向。
众人风卷残云一般将烤狼肉扫了个干净,又将剩下的一点肉块撕碎了喂给快刀,快刀已经清醒了一点,吃过一点狼肉后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是稍微一睁开眼就牵扯到脸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忍不住又是一阵呲牙咧嘴,其中那道最长最深的伤口经易凌心缝合过后,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巨大丑陋的蜈蚣斜趴在脸上。
就在昨天快刀还是酷男一个,到了今天却变得如此惨不忍睹,这份落差未免也太大了。沈浪不由唏嘘不已,不知等快刀恢复意识之后,一旦发现自己已经面目可憎会将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不过估计他这张脸今后应该也作不出什么表情了。
快刀忽然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什么,邮差忙把耳朵凑上去仔细倾听。
“他说什么,他是想要镜子吗?咱们最好还是不要给他,免得他一激动被自己吓死。”沈浪在一旁没心没肺地说道。
“他说刀。”邮差道。
沈浪连忙从碳火中将那两柄刀找了出来,原来雪亮的钢刀现在已经被熏得如同烧火棍一般。沈浪胡乱地用杂草将漆黑的长短刀使劲擦了擦,将两柄刀放到了快刀怀里,快刀手指轻轻抚摸着还带有炭火余温的刀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不会是被抓伤脑子了吧,这刀都破成啥样了,还当个宝贝似的惦记。”沈浪小声嘀咕着。
交通工具只剩下了一辆悍马车,众人连锯带炸好不容易弄下了一只巨熊的熊掌,抬到车上带回去作为战利品。车上还要满载辎重和鬼厉的尸体,还要加上重伤昏迷的快刀,已经是满负荷运作了,而沈浪因为胸口的伤也得到了搭便车的资格。除了负责驾驶的邮差之外,其余的人只能靠两只脚徒步走回目的地星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