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多少个了?”土坡后面,董小六露出小脑袋望着死寂一片的飞车党营地,兴奋问老兵。
“二十七个,还差九个。”
遇到老兵之前,董小六不相信世间有英雄,现在他信了,身旁这个年迈的老兵就是英雄,一个活着的传奇,救他于水火之中,只为胸中的满腔愤懑,单枪匹马杀到匪徒营地,一枪一个狙杀为非作歹的暴徒。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天刚擦黑一老一少就到了营地外面,但那时候还没动手,张牧之在外面观察了两个小时,将营地内飞车党的人数数清楚,同时选好了六个狙击位置,在几个出行要道布设诡雷。
董小六会永远记得老兵认真埋雷时对他说的话。
“小子,好好看好好学,这是你的立身之本,生在乱世,男儿要弓马娴熟,什么都得学,别怕难别怕苦,学好本事以后用得上。”
飞车党营地组织了两次反扑,第一次是头目陆乙被击毙时,枪口喷出的火焰暴露了张牧之的位置,张牧之迅速转移狙击位的时候,十几个飞车党小卒跑出来正好踢断了诡雷线,手雷当场爆炸将他们送上西天。
第二次反扑则是剩下的一个小头目雷恩也被老兵抓出来干掉,陷入恐惧的飞车党知道再拖下去就是一个一个打地鼠一样被揪出来杀掉。结局依然凄惨,他们这次分散开,分三条路包围过去,其中两条路上的飞车党都被诡雷炸上天,剩下一路人马也被老兵点名狙杀,枪响人抬走。
两次反扑皆以失败告终,营地里剩下的飞车党已经不足十人,而且他们的胆也被吓破了,组织不起来一次有效的冲锋,他们已经不敢动了,营地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这些飞车党都是亡命徒,赌性很重不会选择坐以待毙,七个聚在一起的飞车党有了一个错误判断,认为他们只要分头逃跑,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只有一个,他肯定杀不死所有人,也许有人会牺牲,但更多的人会活下来。
几个人抽签决定逃跑的方位,倒数十个数,数到一的那一刻,七人各自按照选择的路线逃亡。
帐篷的帘子刚被拉开,走出帐篷的第一个人就被打死了,余下六名同伴跨过他的尸体继续逃亡。
张牧之拉栓的动作正好似死神高举他的镰刀,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老兵是腰不酸了手也不抖了,一双眼睛放着光,枪口瞬间转移,感受了一下风速,提前预判到逃跑飞车党的位置扣动扳机。
脑袋激射出一串血花,身体被惯性带着依旧向前冲了几步,然后扑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又死一个。
拉栓,瞄准,开火!
动作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第三个飞车党阵亡,然后就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此时,距离七名飞车党开始逃亡还没过去十秒钟,连营地都还没跑出去就死得只剩一个,最后一个幸运儿听到六声枪响,知道同伴是死完了,一个鱼跃翻滚躲藏在土墙后面。
顺着土墙年久失修的蜂窝小眼偷瞄外面的情况,却不知道象征死亡的准星已经瞄准了他。
张牧之的战斗‘嗅觉’异常敏锐,脑海中模拟出躲藏在土墙后的飞车党大概位置,砰地一声枪响,锐利的眼睛看到墙后激起的一道血浪知道这一枪他打中了。
“还剩两个,一个躲在摩托车棚里,一个藏在关押孩童的库房里。”
张牧之仿佛脑子里也有一个雷达地图一样,所有敌人的方位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早就记得帐篷里趁乱藏进去七人他才能提前瞄准,第一个人跑出来的一瞬间就开枪把他打死。
这脑子要是用来记麻将牌扑克牌,下一代赌神就是他。
春夜,蚊虫已经开始滋生,营地里只有一个迷你发电机,周围提供照明的多是火把,就摩托车棚里安装一台白炽灯,灯光下飞蛾蚊虫聚集,躲在车棚里紧张得浑身散发热气的飞车党在蚊虫眼里是一道美味大餐。
先是一只胆大的蚊子趴在飞车党的后脖颈刺入口器吮吸鲜血,吃饱喝足摇摇晃晃飞走,那人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没感觉一样,这下蚊子们可乐开了花,纷纷附着上去开party。
额头汗水大滴大滴滚落,死亡的威胁就在头顶,躲藏在车棚里的那名飞车党真希望能化身石雕躲过这一劫,可惜他不能。
“兔崽子们逃走也不带我一个,早知道你们要逃我趁乱开摩托车肯定能跑出去。”飞车党对摩托车的速度是有自信的,如果他也在下午汽修厂的方位他就不会如此信心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