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部一下子变得狰狞,握着剑柄的手青筋凸起,大喝道,“就是你杀了我师傅?苏少英也是死在你手里?”
原本还在看戏的众人一听是寻仇,脸色一变,顾不得其他,纷纷结账离开,一时间门可罗雀,偌大的大厅里只剩下柏念云、西门吹雪以及男子和他的同伴。
有好事不愿离去,但听得西门吹雪和苏少英的名字也多少想起了些传言,极不情愿的起身离开,走到客栈的门口后便不动了,一个个在门口不住的张望,生怕错过了这么一场好戏。
男子和他的同伴将西门吹雪柏念云团团围住,男子怒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到处找你,竟不想老天有眼让我们在这里碰到了你!今日一定叫你有来无回!”
男子身后一消瘦单薄的峨眉弟子有些矛盾迟疑的拉拉他,“师兄,这里还有一个无辜的人,我们这样以多欺少不大好吧。”
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对着柏念云不客气道,“柏姑娘,今日之事是我们峨眉派和西门吹雪之间的事,你还是速速离去的好,我们不想伤了你。”
柏念云在心里赞许的点点头,那个峨眉弟子辈分虽然不高,但做人还是不错的,比前面这个什么师兄的要好上不少。
西门吹雪面色一寒,冷声道,“你们伤不了她。”
平淡的眼神,平静的话语,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最平常不过的事实。
领头的男子恼羞成怒,“杀了我师傅师兄你居然还能这么狂妄?!我们峨眉自恃身份不和柏姑娘计较,你别太过分了!”
“如果峨眉真的自恃身份的话现在就应该来找西门,他是杀了人又如何?”柏念云缓缓的道,在安静的大厅里声音显得尤为的讽刺,“你们都不想想自己的掌门和师兄有没有做错?如此黑白不分的护短,你们将如何面对整个江湖?”
男子一怔,随即愤愤道,“休得胡言!我师傅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岂能容你这个小辈胡说八道颠倒是非?今日你和西门吹雪都休想走出这家客栈!”
西门吹雪手握着长剑缓缓的站起,气势外放,登时压的峨眉几人面色苍白。
柏念云觉得西门吹雪战意昂然,显然巴不得有人送上门来练手。她只觉得这些人未必是真心想来报仇的,真心之人虽然有但恐怕大多数都是不满西门吹雪让他们峨眉堕了名头,加之前几日西门吹雪收到陆小凤传信,峨眉四秀只余两人,没了掌门失了精英弟子的峨眉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踩一脚。
“你们峨眉派的好弟子啊,竟然和谋逆之人在一起,西门吹雪杀了他们又何妨?”柏念云轻笑着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连门口看戏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望着峨眉派的人眼神都变了,谋逆啊!那可是和朝廷作对!峨眉派的人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峨眉派的几名弟子倒抽了口凉气,“什么谋逆?你说清楚!”
柏念云见鱼儿上钩,脸上越发的愉悦,“峨眉派的人和金鹏王朝余孽混在一起不是谋逆是什么?”在言语上设陷阱的活儿柏念云做的越发的熟练,她捡的都是事实说话,但又不是完整的事实,留了几分想象的余地在里面。人的思维很奇怪,他们乍一听到事情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坏里想,又加上无聊好口舌之争的人的推波助澜,即使不是黑的也能变成黑的。
西门吹雪剑眉上扬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峨眉弟子羞愤不已,当初马秀珍和孙秀青回去说的不严不实,只说了人死在西门吹雪的手里,却从未提到还有金鹏王朝这么一出!如果真的像柏念云所说,那他们峨眉派哪里还有颜面在江湖立足?他们所谓的报仇岂不是世人眼中的一场笑话?!
领头的男子脸色不断的变换,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无法后退,杀师之仇他们不能不报,是以咬牙道,“不管怎么说那是我们的师傅,虽然我们不知道事实是不是如你所说,但这个仇我们也是必须报的!他是我们的师傅我们的掌门,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外面如何我们不管,只要知道师傅对我们是好的这杀师之仇我们就一定要报!”
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让柏念云和西门吹雪不由得高看了几分。柏念云先前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觉得峨眉派太过麻烦,能通过舆论压倒那是再方便不过。她本来是打算用言语步步紧逼,有了这么多人在看戏,峨眉派日后自是人人唾弃,但看到他们的师徒之情时,柏念云觉得自己若真的那么做了未免太过不地道,便将一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